牛車夫腦筋一轉,想到了緩兵之計,連聲道:「我……我立字據給你。就寫這是我欠了你的錢,所以自願給你的。」
她們村裡人哪有會寫字的啊,去做字據得去縣裡花銀子求書生寫一份。到時候她可以趁機跑了,甚至可以反咬一口藍沐秋搶劫她。
然而……事態又一次朝著她預期的反方向發展起來。
藍沐秋聽到了想聽的答案,與雲念初交換了個眼色,然後拍了拍手上的灰,滿意地點了點頭,杏眸靈動,笑意盈盈。
她高聲道:「好!我就在這等著。念初,你去縣裡買個紙筆,反正離的也不算遠,我在這裡等著你。」
牛車夫:「……」
雲念初點了點頭,他不熟練騎牛車,所以架著柺杖走過去。
待他要走遠了,藍沐秋頗有陰影,連聲不放心地道:「要小心,早去早回。」
雲念初羞赧地紅了臉,嘴上卻不肯鬆懈,道:「出了這條小路,倒是離那個縣裡很近,路上行人多著呢。再說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輕薄別人,如此的厚顏無恥。」
他特意把厚顏無恥這四個字咬的很重。
牛車夫:「……」
天還在下雨,於是藍沐秋乾脆把牛車夫的外衫扒了下來,然後揉成一團當成雨傘,遞給了雲念初擋雨。
雲念初笑笑,臉上起了一絲可疑的紅暈,然後快速地走了。
地上水坑中一圈一圈泛起的漣漪,讓他心中也朦朧更甚,他不得不承認,妻主真的很好。
在幾盞茶的功夫中,每當牛車夫有點兒力氣,藍沐秋都狠狠地踹了她好幾腳,示意她不要有想要逃跑的打算。
然後,藍沐秋又脫下了她的中衣披在了自己身上,來抵擋濛濛細雨。
過了好久,牛車夫只覺得自己是要死在這了,雲念初才慢慢悠悠地走了回來,將紙筆遞給了藍沐秋。
藍沐秋落筆寫字,字跡蒼勁有力,十分爽朗。
還好她是個敏而好學的,從前半年裡沒事就自己照著繁體字形在腦子裡記記,所以她也能記得字是該怎麼寫的。
然後,她強迫牛車夫按了紅手印,並且簽上了大名。
做完這些,她倆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藍沐秋把他扶了上了馬車,然後架著租賃的和新坑來的牛車騎了回去。
「能不能把衣服還我啊……」
身後響起那牛車夫的哀嚎,然而兩人自動忽略,秉持了薅羊毛薅到底的原則。
畢竟,要是差了一點點,雲念初就真的不在人世了。
思及此,藍沐秋只覺驚魂未定,便思慮著回去還得狠狠地教訓他一番。
「妻主彆氣我了。」
那低沉沙啞的嗓音傳到藍沐秋的耳朵裡,身後那人紅著耳根又主動貼了上來,抱緊了她,用柔軟的下巴順從地蹭著她的肩膀。
這難得的親密舉動,讓她的耳朵紅了起來,清朗的眼中平添了些嫵媚妖嬈與暖意撩動。
雖然她已經被這明顯帶有撒嬌意味的一句話弄的五迷三道了,但她心裡告誡自己氣勢不能輸,於是嚴肅地道:「怎麼能不氣?」
「我以後都信妻主好不好?妻主今天真兇,我從前都沒看過妻主這副模樣呢。」他撒嬌似地搖了搖她的胳膊,故意在她耳邊吹著熱氣,眼中霧氣繚繞上升,吸了吸鼻子。
其實他根本就不傷心,只是怕藍沐秋再嘮叨他,比起藍沐秋的臉紅,他也好不到哪去。他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鬼使神差的想要衝對方撒嬌。
一定……一定是因為愧疚!!!他在心裡默默地補充道。
從前他瞧不起其它小倌的魅惑姿態,認為那是男子在自甘輕賤,沒想到他卻主動做起來了,而且他竟忽地推己及人起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