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用一種強調的口吻說道:「請妻主務必記得!即使加入了墨丞相,也不要貪戀富貴聲望。此刻他是棋子,皇帝才會重用。但皇帝的心思並不是重用任何人,而是想要將權力制衡,然後奪回權力。這才是她的目的!當功成名就之時,正是要退隱山林之日,否則禍患不斷。」
藍沐秋撓了撓頭,她不太理解,畢竟她離這些官場紛爭還很遠呢,此刻又沒加入任何一方。但她不會拂了他的好意,於是笑道:「我謹記心中了。念初,我去了,等回來你再講吧。」
她站起身來,他也就慢慢地鬆開了緊緊抓住她袖子的手,將眉眼的憂愁斂在了心中。
帶她走到門口,他才輕輕地說了句:「妻主保重,一路平安。」
她一愣,也轉過頭來,笑得眉眼彎彎,朱唇上揚,揮揮手笑道:「念初也保重。」
帶她走了一會兒,他才勉強地回過神來。
他雖然心下難過,卻也還是準備實施計劃了。
縱使對方是好人,他也不能將自己的命運拱手讓人,畢竟她的人格魅力,還不足以讓他依賴和完全信任。
跑吧!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雲念初有些躊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去哪裡好。他早已下意識地把這裡當了家,幾乎沒什麼出去溜過彎。她又是那麼地信任他,銀子放在哪裡也從來不避諱他,不怕他拿。
他心裡只感到悶悶地,又有些恍惚。
想起來她賺了錢之後笑意盈盈的臉,不免又是一陣揪心撓肺的疼,她想到了許多事,想到了她還說過等秋收了之後要給他扯幾匹布,做幾件新衣裳呢。
反觀她自己,穿的衣服早就破了,只由他縫了再縫,補了再補。
想到這,他心中平添了幾許愧疚。
最終,只拿了十幾個銅板用於坐牛車,其餘的銀子一點兒沒動。縱使他知道作為男子,沒有銀子外出可能會極度艱難,但他也不會拿她一點兒東西的。
他打算,一路沿途到別的縣裡,打打短工,然後趁著戰亂逃到隔壁男尊國去。
雖然他心裡認可的是男女平等,可是他卻也清楚情況:若是想在亂世做出一點兒成就,一定要找個能夠儘量施展才能的地方。
可是逃到隔壁國家是不易的,稍不留神就有殺頭的風險,這也是墨丞相留在這裡的一個原因。
可是自己與他又是不一樣的,墨丞相好歹算是平民,在改革中人們至少不會拿他的身份取笑墨丞相,可是他只能算個奴隸小倌。
回眸深處,他記得他的爹爹曾告訴他:人的一生可以喜歡許多人,但是心裡真正認可的妻主,以及愛的人,只能有一個。
她待他不未曾好到讓他生死不離的地步,因此他可以原諒他自己。
思及此,他狠下了心,沒拿任何東西,唯獨拿了那個送給他的柺杖,然後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路上遇見了和他打招呼的周獵戶,他都沒理,只失魂落魄遞跑了出去。他不敢去妻主常去的那家牛車租賃地,可另一家租賃牛車的地方很遠,他心裡焦急又難過,摔了好幾次。
他隨意地一抹臉上的汙泥,還是硬挺著腳上的痠痛走著。
他到了租賃牛車的地方,而另一邊,藍沐秋也到了縣太爺的住處了。
第8章 功勞被搶
相比於雲念初的狼狽,藍沐秋則笑的傻呵呵的,非常的開心。
她絲毫不知道自己家的小倌早就跑了,還想著這次來縣裡能順道買一點兒吃的給他吃。
急切地敲了敲門,趁著門未開之際,她再度整理衣襟,縱使未曾蒙面,她仍不想壞了對方的印象。
開門的是個十五六的小斯,見她身著粗布麻衣,不免有些飛揚跋扈,沒好氣地道;「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