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憶起。
大婚當夜,楊詩詩作為她的首席伴娘,自始至終一直陪在她身邊。
就是楊詩詩,親手給楚阡陌端來了一杯溫水,楚阡陌毫不遲疑地喝了下去……等她再度醒來之時,她已經淪為階下囚,別墅裡的人忽然間全都不見。
明明地下室裡沒有風,楚阡陌的身體卻像打擺子似地顫抖了下。
之所以無聲無息被投海,是因為她早就眾叛親離……前因後果,在楚阡陌心裡已然清晰。
她拼命勸說自己不去在乎,可是心臟,卻還是被什麼東西扯了下。
她深呼吸,拼命壓制住心臟冒出來的那股針扎般的疼痛,輕輕淺淺的笑意自唇瓣眉梢露了出來:
“好的呀,不過,我要先徵求我哥哥的同意,如果他同意我去,我就去。”
楚阡陌和楊詩詩的對話,不偏不倚地飄到了林淑靜的耳朵裡。
林淑靜豎著耳朵正在傾聽。
她最反感的,就是這個女生不知廉恥,總”哥哥哥哥“掛在嘴邊,她忍不住怒回:
“你想去的話,我自然會帶你去。他那麼忙,哪有那麼多工夫管你,你少自作多情了!”
楚阡陌扯了扯嘴角,面色依舊未變。
“好,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小妹妹,你會不會打麻將?要麼,你幫我玩兩把?”
楊詩詩有心想要試探楚阡陌的深淺,於是對楚阡陌說道。
“我不會的,不過我可以站在邊上,看你玩——”
楚阡陌笑得依舊清甜。
“好,那你過來,就坐在我旁邊。陌陌,你還別說,你那麼討厭她,可我反倒蠻喜歡她的,你看看,多識趣啊——”
楊詩詩一邊笑著對林淑靜說,一邊拽著楚阡陌的手,朝著麻將桌的方向走去。
識趣……呵呵。
楚阡陌內心一片悲涼,臉上卻硬撐起天真無邪的笑意,她跟隨著楊詩詩坐在她的旁邊,看著她們又開始了新的一輪麻將。
楊詩詩嫻熟的牌技,令她心底的狐疑更甚。
林淑靜的麻將底子,是從小跟著她媽媽學的,可是在楚阡陌的印象裡,楊詩詩不會玩麻將。
她究竟是在這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學會的,還是說,她其實早就和林淑靜成為了牌搭子,只是楚阡陌一直被矇在鼓裡而已?
楚阡陌暗暗琢磨著,深深的疑竇,讓她如同走入了迷霧森林,一切表面的虛實皆透著不可信的意味。
她不自覺忽略了剛剛那一聲聲響究竟是何人發出來的,也壓根不會想到,發出聲響的那個人,在黑暗中窺視了一會兒之後,悄不聲息地上了樓,躲進洗手間給商迦臣打去了電話:
“商總,一切正常,夏小姐看樣子融入到夫人的朋友圈了——”
坐在涵雅總裁辦公室裡的商迦臣聽到彙報後,緊擰的眉頭頓時鬆了鬆。
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她們沒有在家打起來……商迦臣徹底放下心後,轉而便立刻投入了工作之中。
下午4點左右的光景,這四人終於結束了一天的牌局,趕在商迦臣迴歸別墅之時散場。
從地下室走上客廳之時,楊詩詩一直故作親暱地挽著楚阡陌的手臂,問了楚阡陌好些問題,一副要把楚阡陌當成朋友的模樣。
不過,楚阡陌已然不是過去的她。
她明白楊詩詩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她們三人一離開後,林淑靜抱著雙手,看著楚阡陌冷哼了一聲後,氣呼呼地轉身回到了客廳。
楚阡陌依舊佇立在門口,就在她想要轉身之時,一輛猩紅色法拉利跑車從瓊華的車庫中駛出,箭一般地衝出了瓊華別墅的大門。
那輛跑車,是她人生中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