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隨後那豆大的珠子順著臉就滑了下來。
陳由詩手指掐得死白,若是唐俊生出了什麼事,她怕是這輩子都原諒不了他了。
艙門內忽然闖入一個人,正是喬·阿諾德的弟弟艾倫,男子堅定地雙膝跪下叩首道:“先生,請讓我出去援助。”
陳由詩看了看他,又轉過身看著遠處的女人,冷冷答道:“我立下的規矩你不守了?”
張二感到他明顯的不悅,急忙朝艾倫使了使眼色道:“船燈變綠才是要你們出手,現在不到時間。“
艾倫執拗地不肯離去,沉聲說道:“請先生准許,我哥一個人帶著受傷的江小姐,六發子彈,應付不了那三個耍刀的,就算應付下了,之後…”
“你要是出去,你哥就沒命了。“站在窗邊的男人淡淡地說道。
跪在地上的男子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忽然生上一股氣,挺直了身子中氣十足地反駁道:“我要是不出去,我哥才要死了!”他抬起頭看著男人的背影,那人靠在窗邊一動不動,艾倫悲從心起,鼓足勇氣質問道:“先生薄情,連江小姐的生死都不顧了嗎?”
話音剛落,張二立刻嚇得大喝一聲:“艾倫!”
隨即窗邊的男人豁然轉身,將桌上的酒杯拿起使出全力砸向艾倫身邊,酒杯碎了一地,連帶著酒水也灑在了地上。陳由詩三兩步走過去,手指捏住他的下頜。艾倫雖然心中掛念著哥哥的生死,但眼前的男人眼白泛著紅血絲,太陽穴青筋凸起,一張臉陰鷙得可怕。想起伯曼的手段又礙不住心中惴惴,嚥了咽口水改口道:“對不起先生我情急說錯了話,只是想出去幫忙,我…”
陳由詩在他的道歉裡漸漸冷靜了一些下來,鬆了手上的力道狠狠一甩。
艾倫身型不穩,朝一邊倒去,手一撐,全壓到了碎玻璃渣上,還沒等他覺得疼,面前站著的男人說道:“黃熙為了知道我的資訊,一定會盡他最大的力去保她們。如果他手上只有喬,那他用刑會斟酌,按他的性子會放了你哥想要順藤摸瓜。而,你若是現在出去了,你和你哥一定會死一個。”
艾倫抬起頭,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就被張二打斷了:“伯曼先生,黃熙的人果然動了!”
窗外,一行人迅速將三名歹徒和喬阿諾德制服。陳由詩理了理袖口,轉頭淡淡看了地上的艾倫一眼道:“還不快去把黃熙的人都看好了,小心行事,要是露了馬腳被他知道,喬可沒命回來。”
艾倫急忙應聲下去。
黃熙帶了大概十餘人,都是捕房裡的好手,幸好身邊跟著的小吳是有醫學背景的,草草先給唐俊生做了點止血的處理。人都圍在唐俊生身邊,江從芝在一邊閒的格外可憐。女人散亂著頭髮,裙子也破了,腿也擦傷了,腰間的血色都變成了暗紅色。
黃熙撿起地上的女士草編小提包,走過去放到她身邊,輕嘆一聲蹲下身子檢視她腰間的傷勢。他微微用力,將她側腰的布料撕開一些防止傷口黏連,一道觸目驚心的有七八厘米長的血口子就映入眼簾。女人吃痛,嘶了一聲。
“忍一下,醫護車馬上就到。”黃熙將她裙子下襬撩起,避免觸碰到大腿外側的擦傷,一邊安慰道。
“唐…唐…俊生…”她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開口詢問。
女人臉色煞白,唯有那眼眶和鼻頭是紅紅的,一雙黑溜溜的圓眼珠小心又慌亂地看著他。黃熙動作一滯,即便是落魄模樣也能有破碎嬌弱之美,這江從芝當真是有幾分姿色。黃熙皺著眉頭說:“刀子捅得很深,還被那人抽出來了,現在出血出得厲害。”
江從芝聽罷鼻尖一酸,眉頭一蹙,心口那股堵著的擔憂和淚水轟然湧出。
黃熙見不得她嬌嬌抽泣的模樣,這女人和伯曼走得近,說不得這次是二人合謀了什麼,這會倒是會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