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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辛似懂非懂:“喝了就能好起來嗎?”
崔阿姨哽住,生死麵前人人平等,這誰又能保證呢。
“一定能好的。”
沒等她回應,應辛做了個穿針引線的動作,自言自語:“像這樣,補起來就好了。”
他的小熊玩具破了爺爺都是這樣補的。
崔阿姨:“……”
雖然此補非彼“補”,但幼崽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黑是黑白是白,缺什麼補什麼,既然都補起來了可不就得好了嗎?
她笑著點點頭。
應辛安心了,決定待會兒告訴哥哥這個好訊息,爺爺只要把身體補起來就會好的,這樣他就不用再愁眉苦臉了。
然而等邵臣回來時應辛已經睡著了,小卷毛睡得很不安穩,懷裡抱著那個湯圓似的圓滾滾的小錄音機,撅著屁股趴在枕頭上,看得出是和睡意經歷了一番抗爭,抵抗不住睡去的。
因為心裡藏著事,第二天應辛醒得很早。
睜開眼時天還沒亮,窗外黑得湖水一般,陰雲密佈,似乎馬上就要下起大雨。
應辛第一次醒得比哥哥早,在被窩裡尋摸到小錄音機自己跟自己玩了會兒,越玩越精神,周圍靜得沒有一丁點聲響,他望著緊閉的窗簾,突兀的,一聲驚雷響徹天地,嚇得應辛渾身一抖,不安地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邵臣……醞釀了好久的暴雨傾盆而下,窸窸窣窣打在窗戶上——像是有很多人在敲擊玻璃,就在耳邊,全世界寂靜得只剩下雨聲,讓人心神不寧,油然而生一種孤獨感。
應辛有點害怕,忍不住湊過去抱住邵臣的胳膊,小手在他臉上摸了摸,緊張地叫了一聲:“哥哥……”
邵臣睡得很熟,他的生物鐘還沒到,此時是深度睡眠,對外界的一切沒有感知。
應辛又怯怯地叫了聲,沒得到回應,獨自一人的境況讓他有了些恐懼,探了探邵臣的鼻息,感覺溫熱的呼吸打在手背上,又一個暴雷打下來,小卷毛抬起哥哥的手臂嗖地將頭埋進去,瑟瑟發抖。
睡夢中的邵臣轉了個身,正好將小卷毛攏進懷裡,“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蓋過了窗外的雨聲。
鼻腔裡都是哥哥熟悉的味道,被溫暖和安全感包圍著,應辛總算慢慢放鬆精神,睏意襲來,打了個哈欠重新睡著了。
早上邵臣醒來,發現自己被應辛牢牢抱著,動也動不了,像株被封印的樹苗,對上小卷毛近在咫尺的睡顏,被那兩扇捲曲的睫毛吸引住視線。渾然不知應辛什麼時候醒了,直到肩膀被輕輕碰了下才回過神。
聽到應辛驚呼:“哥哥,這裡有一條毛毛蟲。”
邵臣垂頭髮現衣領大開,頭一次這麼不規整,耳朵登時紅了,翻身坐起來扣上散亂的睡衣:“不是蟲,是傷疤。”
老管家帶著幫傭進門,就聽到兩隻幼崽嘀嘀咕咕在討論什麼。
小卷毛:“什麼是傷疤啊?”
充滿求知慾的眼神追著邵臣跑,身高優秀的邵臣整理好自己後站在床邊,看了看坐在床中央眼睛覆蓋在捲毛下的小卷毛,抓住他的小腳,將人拖到面前,拿來小襪子給他套上:“就是傷口好了之後留下來的疤痕。”
屁股被床單摩擦得熱熱的,應辛摸了摸小屁股,注意力很快被轉移,說傷口他就知道,他手上的紗布也是前段時間才取的。
仔細觀察自己的手,應辛驚奇地指著傷口處結痂的小疤痕:“我也有小毛毛蟲!”
經過一對比,發現哥哥的蟲比自己的大很多,應辛憂心忡忡地碰了碰邵臣的胳膊:“哥哥不痛。”
腦袋湊過來,看樣子很想給他呼呼。
邵臣一愣,將小卷毛的頭從衛衣裡拯救出來,揉了揉這團吱哇亂翹的捲髮:“早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