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她開心就好……
可是,若離離真的變得像個鄉下小姑娘,將來再變成潑辣的鄉下媳婦,該怎麼辦。想到那抹已經久遠了的如月宮仙子一樣的清麗倩影,夏氏的眼裡又湧上淚來,她趕緊低頭偷偷擦去,回了自己屋。
窗外的笑聲不時傳進來,夏氏心亂如麻,極是矛盾。
終於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小姑娘們起身回家。跟噹噹玩得開心的大黃還不想走,被大妮硬叫走了。
家裡安靜下來,夏氏才長鬆了一口氣。
晚上,夏離躺在床上許久睡不著。李大讓解決了,該買個弟弟了,還得再想辦法賺些錢才成。
她想著再賣個什麼方子,最好能跟溢香酒樓的何掌櫃套套關係。他是大官家的奴才,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一般的百姓還是不敢惹他的。
這個時代的美食非常豐富,單單一個縣城的酒樓就有那麼多個菜品,煎炒烹炸醬鹵,應有盡有,名字叫得也非常好聽。除非像冰粉那種「發明」或者極其驚艷,否則同一樣菜換個做法,人家腦袋壞了才會出銀子買方子。
就像那道改良版毛血旺,雖然得到了劉公子和曾小少爺的一致稱讚,但這道菜沒有秘方,人家看了吃了就會做。哪怕去賣,幾兩銀子頂天了,實在沒必要。
她想了很久得出結論,賣方子,似乎比自己開個私房菜館還不容易。
夏離想到半夜也沒想到好法子,迷迷糊糊睡著了。
翌日,哪怕夏離不賣菜譜,也要去縣城一趟。一個是陪夏氏交繡品拿繡活,一個是去看望在縣衙當書吏的四外公,最重要的事是去牙行看看。
把噹噹打發去山裡玩以後,夏離就從櫃子裡拿出八個一兩的銀錠子。
買一個健康的小男孩大概需要六到七兩銀子。想到自己也要去做人口買賣,夏離充滿了負罪感,前世她可最恨喪盡天良的人販子。
夏氏見夏離拿銀子,忙讓她放回去,說自己已經帶夠了錢,那些銀子留著將來給她當嫁妝。
夏離沒有爭執,老老實實放回去了。夏氏那點銀子一花完,還得花自己這些銀子。
夏離母女兩個收拾好,只夏氏背了個背簍,各戴了一頂斗笠去了村口趕車。
此時已經巳時初,太陽亮晃晃地照得人眼花。牛車是拉第二趟,第一趟辰時初就拉去了縣城。
今天是五月三十,衙門和學裡都放假,去縣城賣東西的人比較多。她們一坐上去,滿滿當當擠了十幾人,牛車便走了。
由於天熱,鄉下的許多人又沒有天天洗頭洗澡的習慣,汗臭味燻得夏離直皺眉。想著,這個鬼天氣,冰粉一定賣歡了。
來到縣城,她們先去春娘繡坊交了繡品,又重新拿了幾樣小繡品。一個半月的時間只掙了四百文大錢,讓夏氏有些難過。
她們在繡坊給四外公扯了一塊綢子,給他的孫女買了一對絹花,這就花了二百多文大錢。又花一百文買了一壇好酒,二十文買了一包點心,夏氏辛苦那麼久的錢就快花完了。
夏氏心疼得直嘆氣,說自己的繡活拿少了,以後還是要多做些才行。
夏離老聲常談道,「娘,咱們家裡還有那麼多存銀,我還會掙更多的錢……」
夏氏嘆道,「更多的錢,哪有那麼容易。」
夏離豪言壯語道,「娘等著吧,我一年哪怕只想一個掙錢的法子,一個法子爭取掙十年的錢。」
夏氏被逗樂了。
四外公家在城北的七和衚衕,是一個小四合院,附近住的人家都是縣城比較有體面的中產階級。
四外婆見是她們兩個,笑開了花,拉著二人走去上房。還高聲喊道,「老頭子,興娃、綾兒,看看誰來了。」
夏氏是這一家都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