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耶律嬈請到了會客用的大堂後,紀允炆也不多招呼,徑直在主座上落座。
解穎秋更是不會對耶律嬈有什麼好臉色,像個侍衛一樣站在紀允炆身旁,手全程都按在劍柄上,無時無刻地對這位訪客散發著敵意。
耶律嬈心中苦笑,但也清楚自己的位置,只能保持著禮貌的笑容,規規矩矩地站著等候紀允炆發落,或者說,等候紀允炆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
也確實是個人才——紀允炆打量著耶律嬈,這一次她沒有戴著那個面具,薄薄的面紗完全起不到遮擋面容的效果,讓紀允炆得以看清她那和服裝一樣帶著西域風情的美貌,以及控制得恰到好處的表情。
和那些心裡一萬個不服,但表面上必須強裝著撐場面的人不同,耶律嬈是真正能夠認清自己的定位,接受自己的定位,然後從自己的定位出發行動。
出於惜才,也是為了方便談話,紀允炆讓耶律嬈站了一會兒之後揮了揮手說道:“行了,坐下說吧,一直這麼站著倒顯得我燕王府待客不周了。”
“多謝劍尊賜座。”頂著解穎秋那殺人一樣的眼神,耶律嬈略加糾結之後,最後還是坐在了一個離紀允炆稍遠一些的位置。
劍尊,您這位徒兒的性子若不改一改,今後您身邊怕是不得安寧啊。
當然,這話耶律嬈是不敢直接說出來的,畢竟解穎秋要是突然暴起殺人,紀允炆還真不見得會出手救她。
“說說吧,找我什麼事?”紀允炆往椅背一靠,“是你自己找我,還是你那些老闆叫你來傳話?”
“我這種人,擅自拜訪劍尊豈不是無禮?”耶律嬈自嘲地笑了笑,“自然是大人們有些話,令我帶過來。”
“說說。”
“陛下要於西域閱兵的事情,劍尊知道了?”
“聽說了。”
“劍尊以為如何?”
“我沒意見啊,感覺挺有意思的。”
對於紀允炆的回答,耶律嬈沒有多說話,只是看著紀允炆;而紀允炆也不多說什麼,笑眯眯地和耶律嬈對視。
“所以你到底想和我師父說什麼?!”看著兩個人在這眉來眼去,解穎秋忍不下去了。
“大人們想知道,此次閱兵,劍尊是否隨駕?”
“怎麼,他們希望我在那邊找個機會讓聖上出點意外?”
紀允炆的話讓耶律嬈明顯的一愣——她大概也能猜到劍尊是什麼樣的性格,但沒想到連這種事情都敢這樣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而且,像這些陰謀啊政治啊談論起來不應該都很隱晦很委婉嗎?那些大人物們不都是這樣的?說一句話能讓人回去琢磨好幾天,笑一下能讓人聯想不知道多少意思。
怎麼這個人如此直白?
對於這種問題,耶律嬈當然是不敢亂表態的,畢竟上邊給她的命令,也只是讓她來確認紀允炆是否隨駕前往西域罷了。
至於為什麼是讓她來?
耶律嬈眼角餘光看了看解穎秋,又想起紀允炆那日在鑾天樓的表現被各方勢力看在眼裡,心裡大概已經知道了答案。
上面的一貫準則是任何棋子都要物盡其用,她也不例外,無論她要為此付出什麼。
沒什麼地位隨隨便便找來的貨色只怕會惹得劍尊不悅,身居高位藏在雲端裡的大人不會屈身做這種事,想來想去當然是她最合適。
這麼說來她居然還算有點身份的咯?
一時間,耶律嬈有些想笑。
過她這種日子的,學會自嘲式自娛自樂,很多時候很重要。
紀允炆見耶律嬈不說話,也大致猜到了這種資訊麒麟黨不會讓耶律嬈來傳達,今日這個女子來,只是探一探他的口風。
當然了,如果可能的話還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