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處，說自己是來剿匪的。
“這.....朝廷的人？”莫言愁的一名廬衛同僚站在外牆的牆頭上，盯著下方的紀允炆，心裡滿是疑惑。
紀允炆一身形制特殊的黑色長衫，又戴著斗笠，在這樣一個夜晚之中，從牆上的角度看過去連他的身形都很難看清。
“我覺得不是。”莫言愁搖頭，眼光瞟了一眼那名同僚。
衣衫不整，褲子都鬆鬆垮垮的，估計來之前還在屋裡和平時一樣跟擄來的女子翻雲覆雨吧？
罷了，起碼他還知道要過來——莫言愁心中嘆氣，最初的一行人如今都是山寨裡的頭目，幾乎是每天只知道醉生夢死，遇到這種突發情況還知道要出面主持大局的，也就剩他們幾個人了。
比如現在，最初被他們共同推選為大哥的那個人就不在這裡，以莫言愁對他的瞭解，這人現在應該正左擁右抱著喝大酒。
“之前上使來的時候說了：等滅了另外那夥人之後，朝廷會大張旗鼓發兵過來，跟咱們演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戲。那樣場面才足夠，才能做戲給陰山郡這些刁民看。”
“現在月黑風高的，咱連對面究竟多少人都看不清，怎麼演大戲？”
朝廷要是發兵了，就算沒有事先通知，莫言愁他們也不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到，畢竟廬衛也是宋國軍事力量的一支，他很清楚自己國家的軍隊究竟幾斤幾兩。
調集大軍進入陰山郡，在完全不被已經變成地頭蛇的他們注意到的情況下找到這座山寨，還能無聲無息地完成戰前準備？
開玩笑，做不到的。
所以莫言愁斷定：現在站在外面的這個人，大概真的是來和他們幹仗的。
聽莫言愁說完，旁邊的幾名廬衛也都在略加思索之後表示贊同，莫言愁在他們之中一直都是類似於謀士的角色，因此對於他的看法，大夥向來很重視。
既然確認了對方是敵人，現在就該思考第二個問題了——對方有多少人？
總不至於，就這麼一個人，就敢像這樣大搖大擺地來找茬吧？
此前也有年輕氣盛的江湖人士本著行俠仗義的精神，想要幫陰山郡的百姓解決掉他們這一夥禍害，其中既有武者也有尋常習武之人，但面對奸詐陰險毫無底線的莫言愁等人，這些小年輕的結局往往都不怎麼好。
現在山寨的地牢裡還關著兩個之前氣勢洶洶來討伐他們的女俠呢，其中一個據說還是那個挺有名的門派外出遊歷的弟子。
至於男的？莫言愁他們可沒有收留俘虜的習慣。
所以對於這些俠士，莫言愁等人是不大擔心的，對於這些一身正氣的人，他們作為小人，有的是應對的方法。
“先試試深淺。”莫言愁說著，朝身旁的一名同僚使了個眼色；同時打個手勢，讓已經上牆戒備的部下都張弓搭箭，準備開戰。
“這位英雄，敢問尊姓大名啊？”那名廬衛高聲詢問。
“姓紀，名允炆，你要稱呼我一聲劍尊也可以。”
作為廬衛，莫言愁和他的同僚們多少還是有些見識的，劍尊的名號自然也有所耳聞。
可是，正因為聽過不少傳聞，他們才對牆外這人的身份抱有疑慮。
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那個活在傳說裡的大宗師，而且堂堂武道大宗師，一般人一輩子估計都見不著一面的存在，怎麼可能屈尊跑來這種窮山僻壤剿匪？
就算有人去請，且不說請動一位大宗師需要多高的價碼，就算有人出的起這個價錢，估計也沒有大宗師會來。
深山裡面剿滅一夥交給官軍就能處理的作惡山賊？
太掉價了吧！
民間傳說、市井話本、戲臺子上的大宗師們，哪個不是超脫俗世，出手必是驚天動地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