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沒想得到答案,鯰尾自顧自地說著,跟在自家兄弟的身側,不知覺又被新冒出來的想法轉移了注意力。
“兄弟,你說那對雙子會是什麼性格啊!我記得……好像是叫、時透?”
“聽天音夫人的說法,那個哥哥大概是兇巴巴的吧?感覺是一個很顯眼、性格很鮮明的孩子。倒是弟弟君一直沒怎麼被提過,好像挺乖巧的。”
“咦,這麼說來,不是感覺和我們有點像嗎,那種反差的感覺——”
骨喰:“嗯。不過據說長得一模一樣,一眼很難分辨。”
鯰尾側過頭,“我們不也長得一模一樣嗎!”
骨喰解釋,“我們很容易分辨。”
“唔,等我哪天帶個假髮——這樣子我就不信還那麼容易分出我們了。”鯰尾笑嘻嘻地接道,然後又問,“說起來這個時代有假髮店嗎。”
骨喰:“應該還沒有。”
鯰尾:“那可太遺憾啦!不過沒準我可以自己做……用什麼材料好呢……”
鯰尾的奇思妙想一直很多,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會有任何一方會覺得無聊。話題從禮物到鬼殺隊有到假髮,若不是骨喰早已經習慣自家兄弟這種跳躍的思維,可能一時間還會跟不上。
兩人走走停停,完全按照人類該有的生物鐘在趕路。等到了一個小鎮的時候,雙子自然而然打算停下來休息一晚上。小鎮是日式擁擠的建築,穿梭在層層疊疊的屋簷下竟看不到天空,只有走到大道上才能看到鱗次櫛比的住宅的全貌。
但還未走到大道,憑藉付喪神優秀的五感,鯰尾和骨喰立刻察覺到了遠處的嘈雜聲。那個位置傳來的聲音太雜太亂,無數人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腳步聲,叫喊聲,什麼東西崩塌的聲音,像極了煙火的噼裡啪啦的響聲……鯰尾只下意識頓了頓腳步,只是隔著無數的遮擋物,他一時間竟然無法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能是祝宴出了意外,又或是出現了鬼,不論是什麼,來到新環境所必要的偵查促使兩人加快了步伐,儘管天色漸暗,脅差的偵查也能看清發生了什麼……
雙子的步伐僵住了。
【火焰,燒燬了我的一切———】
骨喰的喃喃低語在兩人的腦海中迴盪。
火災帶起的黑煙被黑夜遮擋,路人的聲音合在一起模糊了聽覺,現在這個時代夜晚的熱鬧與明亮讓他忽視了細節。直到現在,隔著一段距離,鯰尾才真正意識到底發生了什麼。
鯰尾好像看到了黑色的濃煙朝上,帶著可以燒焦心肺的熱度撲面而來,火星由布料蔓延而上,順著羽織布滿了全身。他聽到了鐵水融化低落在木質地板的聲音,聽到了刀劍們痛苦無聲的絕望。
——那是他們噩夢中的場景。
這是屬於燒燬在大阪城的所有刀劍的恐懼。無法逃離。
然而事實上,這場火災並未蔓延,他們和災點也有距離,火焰甚至完全無法灼傷他們。
而且他們也不是曾經只能被迫承受一切、無法為自己做主的冷冰冰的刀劍。他們現在有著身體,可以做到曾經做不到的一切。
那記憶中的夢魘,是無法再一次傷害到他們的。
只是說的容易,哪怕是一直以來樂觀的鯰尾,在真正碰上這種事也無法立刻反應過來。但鯰尾知道,現在他不是一個人,他一直都知道,此刻的骨喰只會比他更痛苦。
但他們無需插手這一場小小的火災——這只是一個甚至不在歷史記錄上的小火災,或許會死兩三個人,但與他們的任務毫無關係。
只需要漠不關己地路過,把噩夢與恐懼埋在心裡,不去聽,不去看……
“兄、兄弟,我們還是換個方向走吧。”鯰尾扯了扯嘴角,似乎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