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學校見。池妄微微睜開眼盯著他看了幾秒,應了一聲。
嘴上說是學校見,大概真碰上了,也不會打聲招呼,只會裝作已經漸行漸遠。
畢竟現在說分了手,大概不會有人特意去跟池邊海告知,他們倆也能消停幾天。
只是想到這事兒,蘇斂覺得有些煩躁,壓著起床氣拉開宿舍門。
小心翼翼往走廊兩邊看了一眼,才鬼鬼祟祟地重新回了403.
門剛拉開,和睡眼惺忪的顧安久打了個照面,雙方視線碰觸,一個茫然,一個尷尬。
蘇斂張了張嘴,低聲說:見鬼了,你今天起這麼早?
小猴子一直說夢話,急死我了,半夜就把我吵醒到現在。顧安久抓了抓頭髮,狐疑道,你這是從妄爺那邊出來?
蘇斂做賊心虛,挺直後背說:沒,我晨跑回來。
操,這麼健康,不愧是養生達人。顧安久嘴裡嘟囔了幾句,翻身扯著被子又睡了過去。
開學第一天跟往常沒什麼不同,宣佈期末成績,評講試卷,對新學期的打氣鼓舞。
只是蘇斂發現一件事,五班教化學的老師是程主任,現在活在眼皮子底下,他更是需要謹言慎行。
到了課間操時間,蘇斂剛起身下樓,程主任就趕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五班還習慣麼?
沒太多區別,用您的話說,在哪兒上課不是上。蘇斂雙手插兜,冷淡回懟。
突然被直白的嗆聲,程主任尬笑了一聲,抬手推了推眼鏡:獎學金這兩天就能給你,高興吧?
畢竟蘇斂成績甩開後面一大截又次次穩定發揮,最後多半能拿個狀元給三中長臉,還是得小心翼翼哄著。
沒什麼高不高興,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蘇斂加快腳步往樓下走,拉開一段距離,您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還得做操。
聽說你跟池妄分手了,還真有過一段兒?程主任不知道從哪兒探聽到一手訊息,昨天才剛散出謠言,今天就來當面確認。
蘇斂表情更冷了些,順水推舟說:是,還得謝謝您的棒打鴛鴦。
沒想到在高中還真能碰上一對同性戀,程主任心說現在的年輕人真夠新潮,膽子也不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蘇斂抬眸,眉眼裡都是不耐煩:還想問什麼?
分個班就分手,你們這愛情也夠脆弱的。不過你們還小,又是同性戀,不合適,分了挺好。程主任緩過勁兒來,笑著說,你可是要拿狀元的,怎麼能讓池妄拖了後腿。
蘇斂對於這話很是不悅,礙於尊師重道,忍住沒出聲回懟。
嗯,我下樓了。他心裡煩地厲害,也顧不上跟人寒暄,快步下了樓梯。
走到操場,剛好看到池妄一行人從另一邊下來,兩人隔著密密麻麻的人潮,遠遠地對視。
他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看著池妄釘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想要像往常一樣從六班出來並肩走著,池妄的手會勾在他肩膀或者抓住脖頸,嘴裡或者吐槽或是閒聊,明明是不久之前的事情,現在好像都變成了妄想。
如果沒有那場元旦的表演,事情沒鬧這麼沸沸揚揚到程主任的耳朵裡,是不是不至於此。
可是沒有那次演出,他和池妄又怎麼能夠重新走到一起,大膽相愛。
大概所有事情都是兩面性,一邊讓他們墜入愛河,一邊又把他們推向深淵。
感受到視線從四面八方看過來,蘇斂沒太多的動作,只是定格了兩秒,就快速轉了身。
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然而滿心都是壓不下去的煩躁。昨晚兩人還抱在一起纏綿,今天光天化日之下,卻只能碰觸兩秒的視線。
明明知道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