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妄抬眼跟林衍交換了一下視線,用眼神交流如何救場。
救不了,十年友情大概就在今天走到盡頭。
你們單獨行動還不止今天這一次?顧安久搖了搖頭,看上去心灰意冷,我現在是真的受傷了。
見大家沉默了一圈,蘇斂不太會安慰人,被迫上場:那天是特殊情況,他們倆就差一層窗戶紙等著捅破,我們是去助攻的。
你們倆不也是我助攻的麼?顧安久眼眶通紅地盯著他,聲音低了下去,要不是我點醒妄爺,你覺得就他那反射弧能跟你表白?估計現在還他媽覺得自己鐵直。蘇斂抿了抿唇,啞口無言。
池妄自我反省了一會兒,再次開口試圖挽回局面:小九,是我們的問題,對不起。
以後我們有什麼安排都跟你說,你想來就來。林衍跟著道歉,本來是想照顧你感受,但好像弄巧成拙了。
顧安久垂著腦袋,悶聲開口:我又不是真的那麼沒眼力見兒的人,也沒那麼喜歡當電燈泡,我不就是喜歡跟大家高高興興在一塊兒麼?我做錯了什麼。
不、不,你沒錯,是我們做、做錯了,我們下、下次改。宋嘉詞搖了搖頭,慌張解釋,越發結巴,你、你很好,我們、我們都喜歡跟你當、當好朋友。
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聽得人很是焦心。
太陽穴突突直跳,顧安久嘆了口氣:算了算了,你別說了,道歉我接受。
還想吃什麼,我幫你點。池妄掃碼選單,把螢幕放在他面前晃了晃,小心翼翼地安撫。
吃不下,讓我緩緩。顧安久撐著腦袋,視線在幾人當中掃來掃去,到底還是沒忍心說出什麼傷人的話。
這麼多年的朋友,什麼事都一起幹過,也不能因為人談了戀愛,就此分道揚鑣。
能怎麼辦呢?忍著唄。
顧安久咬牙切齒出聲:算了,以後除了五人局,你們自己單獨膩歪去吧,我不稀罕。但不許你們四個人見面不叫我,再被我知道一次,我真的會絕交。
好,不會不會。池妄連連應道,語氣跟哄小孩兒似的。
顧安久哼哼唧唧:這還差不多,喜酒得單獨補,今天這頓不算。
請,隨便你吃,上不封頂。池妄應得很是大氣。
好不容易把一堆事情交代清楚,飯局終於接近尾聲。
林衍為了示好,特地讓顧安久上了同一輛車,說是要先把人送回家再去約會,貼心得緊。
大家互相告完別,蘇斂跟池妄上了車,低聲問:下午去哪兒?
我家?池妄說完,看見他睫毛很輕地顫了一下,戲謔道,只是兩人補課,腦子裡想什麼呢?
蘇斂恢復冷漠,聲音清冷:什麼都沒想。
池妄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看,視線滑落在唇上,語氣變得曖昧起來:真的嗎?但我挺想的。
蘇斂別開臉,用手掐了一下他的掌心,警告說:師傅還在,騷什麼。
那必然是不能在車上,要臉。
我又沒說現在。池妄仰頭靠上座椅後背,感嘆說,不過今天跟你來一趟掛了結緣鈴,突然就覺得心安,以前不懂為什麼那麼多人信奉神佛,現在懂了。
也許並不是真的為了去求得那樣一個結果,只是把心願告訴神靈,好像那個未來就變得觸手可及。
蘇斂抿唇,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生病那段時間,我就是每天去寺廟拜佛,總感覺只要我誠心誠意,就能實現我的願望。雖然最後你還是走了,但我回來重新見到了你,所以菩薩還是幫了很大的忙。
所以要常常去拜拜,謝謝各位神仙。不過這幾天沒見你,我都有每天好好鍛鍊,腹肌都比以前更明顯了。池妄側頭看他,漫不經心開口。
蘇斂嗤笑:鬼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