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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知寒看了那團火一眼, 垂眸看腕錶, 不動聲色道:“如果我沒記錯, 世叔, 每日下午的四點刻,是您和外孫分享家族故事時間。
現在已經四點十六分了,雲舟沒用他的手環催你,黏著您給他講故事嗎?”
“喲, 原來已經四點十六分了,瞧我這記性, ”外孫的名字像一個奇怪的開關, 眼裡的火熄滅了半許。
半晌後,老爺子眯起了眼, “恐怕人是真的老了, 記性亂了, 不然我怎麼會忘記:--比起黏我,小云舟好像更黏你呢?”
林老爺子盯著祁知寒,聲音帶著老年人特有的嘶啞:“畢竟,我是他的親外公,而知寒你,你又是誰?
是一個關心孩子的好心叔叔,是一個計劃成為雲舟家人的養父,又或者……
“是對小云舟來說,比我還親的家人?”
“……”
祁知寒微微側臉,之前隨他一起在廟內拜佛的小女孩跑出來了,小姑娘一個蹦躂竄到她爸爸懷裡,沒有隔閡的血緣關係,讓這一幕顯得是如此溫馨,融洽。
林老爺子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但不科學啊,你又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融洽的氛圍碎掉了,祁知寒猛然回過臉。
老爺子的眯起的雙眼也瞬間睜圓,他看著這位最欣賞的後輩,心說--
拋開其他問題不談,世叔還是很欣賞你的,所以今天,我今天給你一個臺階。
就這樣順著臺階否認吧,這樣從今往後,在我面前,再也別提說你是我外孫的父親!
“雲舟他需要一個父親。”
裹挾著燥熱的海風裡,祁知寒看著老人的眼睛,一字一字說。
“我外孫需要一個父親?”林老爺子愣了半秒後,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帶著老人特有的嘶啞:
“他需要一個什麼樣的父親--多年沒出現,從不知道他存在的,每日想著如何油炸料理的生父嗎?!”
祁知寒挺拔的身形突然顫了一下,他看向老爺子身後的方向,眼睛被海風吹得有些紅,卻很久沒發出聲音。
林老爺子覺得是自己的話起作用了,他動了動嘴皮,準備繼續說時,一道熟悉的童音從他身後傳來--
“外公,祁叔叔,你們在這裡說什麼?”
一回頭,祁雲舟已經竄到他們身後,望著眼前莊嚴的寺廟和寺廟前面色不虞的二人,歪著頭,有些跌撞地,撲閃了一下淺灰色的眸子。
像是一隻無意中闖入,略帶疑惑的,又很是心憂的小獸。
兩位大人的心裡同時咯噔一下。
下一秒,他們同時換上溫和,融洽又合適的笑容,彎下腰,看面前的小朋友。
祁小朋友是身後還跟著節目組其他人,但其他人距離還在幾米開外,見到祁知寒和林老先生後,驚訝地挑了挑眉,說露營的帳篷已經全部搭好了,現在離做晚飯還有一會兒,幾位攝影師要過來取景,反正離得不遠,兔崽子們也想上來看看山頂的寺廟。
說完後一片寂靜,祁知寒和林老爺子反覆觀察小云舟的表情,從而推測這個小傢伙到底有沒有聽到,又或者,是聽到了多少。
但他們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融融的金光中,祁小朋友就像是活潑快樂的小動物那樣,確定面前的兩位大人表情(表面)恢復正常後,先是竄到木質雕花窗旁,欣賞上面精妙的圖案;又是搖了搖小尾巴,拜託顧言幫他帶一把香。
拿到香後,他好奇又虔誠地走到佛像前,仰頭,上香,然後望著佛慈悲的面容,怔怔地看了很久很久。
祁知寒那樣也在小朋友身後站了很久。
他就那樣怔怔地看著小云舟,看著那孩子閉眼,上香,纖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