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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
這兩個是一對母子,孩子大約六歲大,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小小的身體頂著一個碩大的腦袋,肚皮是鼓著的,但四肢細得像是樹枝,母親也沒好到哪裡去,一頭雜亂的枯草般的頭髮,以及佝僂著的身形,無一不顯示他們母子兩個已經餓了很長一段時間。
而且衣衫簍縷,衣不蔽體,面板一塊黃一塊黑,步履蹣跚地沿著公路往前走,目光茫然,宛如行屍走肉。
柏易觀察了兩個小時,跟在她們不遠處走,不過還是聽不見他們說話。
但能看出來他們沒有目的地。
有孩子是一件好事,母子帶來的威脅總比兩個壯漢要少得多,就算母親想做壞事,也要顧忌著孩子。
於是柏易攔住了他們。
他一身清爽,穿著運動衫,就好像末日來臨前的富家公子哥,臉上還帶著和善的笑容,結果他剛站出去來,女人就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矯健身姿抱起孩子就要往前衝。
柏易連忙喊道:“前面有六個村,一個人也沒有。”
“也沒吃的,人跑光了。”
女人腳步一頓,她一下跪在了地上,柏易都能聽見那一聲骨頭和油柏路碰撞的悶響。
女人沒有哭,估計是早幾年就把眼淚哭幹了。
她在嚎。
就是無意義的大喊,宣洩。
孩子也跟著一起嚎。
柏易把他們帶回了自己的平房,他去打水——水井用空間裡的工具又挖深了一些,能出水了,
打好後斷到院子的石桌上,讓他們娘倆先擦洗一下臉和手。
“你們可以在鎮子裡挑個屋子住下。”柏易從櫃子裡拿出一套床單被套,還有一床不厚的棉絮以及兩個枕頭,“先休息休息,明天再幹活。”
總是要給人活幹的,沒有活也得創造活。
工作能讓人安心,也能增加凝聚力,同時保證制度。
柏易沒當過鎮長,只能把鎮當做公司管。
女人顯然還是不相信他,她死死抱著兒子,一聲不吭,隨時準備撒丫子跑。
但一切疑惑和恐懼,在看到柏易端出來的麵條時就像紙糊的老虎一樣,風一吹,就灰飛煙滅了。
他們也不嫌燙,抱著碗狼吞虎嚥起來。
孩子的筷子用的不好,就直接上手抓,當母親的也不攔。
就算會死,吃飽肚子死似乎比餓著肚子死好。
柏易看著他們狼吞虎嚥的樣子,就在一邊坐下,等他們吃完,期間還去給他們倒了兩杯涼白開。
他們連麵湯都喝乾淨了,碗底還被舔了一遍,其光潔程度估計都快不用洗了——還是得洗的。
女人打了個飽嗝,她滿足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又揉了揉兒子的肚子。
這下不用柏易套話,她自己就把經歷全說了。
末日來臨前,她是公司的小職員,當會計的,有丈夫有雙親有兒子。
結果末日一來,天翻地覆,他們一家在前往農村老家的時候被人們衝散,沒有手機電話,她只能帶著兒子艱難求生。
她去過兩個“城”,在第一個城,她當了雞,靠賣身掙點吃的。
那時候還是有不少物資的,加上死了很多人,所以城裡的物資很夠,體力更好的男人們就開始把算盤打到了女人身上——他們需要娛樂活動。
後來這個城的物資沒了,食物沒了,人們就走了。
她也帶著兒子走了,去了第二個城,第二城的城主是個好人,他保護女人,不讓男人們隨便侮辱她們,但是城主被人殺了,他下面的人當了城主。
於是第二個城就成了地獄,她又跑了。
現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