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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武還要說話,章厲卻已經拉著柏易的手腕離開了病房。
柏易對章厲說:“等等,我去給你爸請個護工。”
章厲眉頭緊皺,顯然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然而柏易說:“之前那個小護士,挺可憐的。”
年紀輕,在醫院沒有站穩腳跟,也不敢陽奉陰違,只能任章武欺負。
柏易去請了一箇中年護工,是個五大三粗的嬸子,人很爽朗,手上有勁,柏易多給了對方一些錢,讓對方這些日子就照顧章武一個人,他細心的對嬸子說:“他脾氣怪,容易發火,您不要慣著他,只要他能吃能喝就行。”
嬸子頭一次聽見這樣的要求,平常人請護工照顧老人,哪個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對老人好點,溫和點,她聽著都覺得稀罕。
柏易也沒有解釋太多:“您照顧了就知道,您只要知道,我們家屬這邊對您的行為不會有任何限制。”
嬸子莫名其妙的應了,覺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但她還是決定要好好照顧章武,斷了腿,兒子還不傷心,可憐啊。
可沒過兩天,她就知道章武到底是個什麼貨色了。
一點不合心意就開罵,要不是斷了腿,肯定還要打她,她再爽朗也是個人,只要是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她在被罵了兩天,折騰了兩天之後,終於想起了柏易對她說的話。
於是章武的待遇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護工的力氣越來越大,動作越來越粗暴,他把飯盒打翻了,她也不再去重新打,就讓他這麼餓著肚子。
餓了兩頓,他也就不敢再打翻飯盒。
他要是罵她,她就直接離開病房,臨走前還把水杯裡的水倒了,也不給他接尿。
幾次三番下來,章武也不敢作妖了。
護工有家屬的叮囑,就像是尚方寶劍,家屬都不追究,這又算不上虐待,於是她終於找到了照顧章武的辦法。
就把他當成一塊爛肉,別把他當做一個人。
這樣他就老實了。
距離接章武出院還要一段時間,兩人的旅遊計劃也擱淺了,柏易想說服章厲把章武送到養老院裡,眼不見心不煩,但柏易提了幾次,章厲都沒有鬆口。
“把他接回來,然後呢?”柏易抓住章厲的手,循循善誘,“你想怎麼樣?打他?不給他飯吃?不讓他去廁所?”
“那不是折騰他,是折騰你自己。”柏易溫柔的注視著章厲,“你現在有我了,我們有一個家,為什麼要讓他來?”
章厲緊抿著唇,他不能告訴柏易原因,不能告訴柏易他母親真正的死因,那真相汙穢至極,鮮血淋漓。
章厲只是從背後抱住柏易,輕輕的啃咬親吻柏易的耳垂:“那就不讓他來。”
柏易並不在意章武的死活,他要在意的事情多了,並沒有多的精力分給章武。
“那就好。”柏易轉頭和章厲對視,兩人接了一個極輕柔的吻。
隨後相視一笑。
柏易是個細心的人,這份細心只要他願意,能體現在各個方面。
於是章厲就享受到了柏易無微不至的關心和愛護,柏易似乎是要把他從未感受過的美好一股腦的補給他,每一頓飯做的都是章厲愛吃的菜色,厲沉浸在柏易給他營造的完美世界裡,每一分鐘都宛如置身天堂。
只有柏易知道,這是他能帶給章厲的最後的時光。
章武的意外加速了任務的程序。
只要章厲完全放棄對章武的殺意,章武要麼早死,要麼活到壽終正寢,柏易的任務就結束了。
他確實對章厲動了心,也確實承認這虛無縹緲的感情就是愛。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