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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武看見章厲的眼睛,呼吸都停頓了,但很快怒罵起來:“我生你養你,你去坐幾年牢怎麼了?又不是讓你去死!”
章厲收斂了目光:“我還是不去了,怕我進去了,您會死在外面。”
“你說什麼?!”章武,“你這是什麼意思!”
章厲:“爸。”
“不要鬧了。”章厲輕聲說,“媽說了,讓我好好照顧你。”
“媽”這個字一出口,章武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他嘴裡總是叫嚷著“你媽你媽”,可章厲真的喊出這個字的時候,他反而一時之間沒了言語。
章厲想起了那一天,從來溫柔可親的母親照常出門,走到門口時對他說:“小厲乖,不要生你爸的氣,他只是脾氣差,不是不愛你,媽媽不在的家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照顧爸爸,別讓爸爸著急。”
他有時候不明白,如果她愛他,為什麼不把他一起帶走,如果她不愛他,又為什麼讓他活下來?
因為他活著,所以反而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他貧瘠的感情世界中只有幼年時得到的那麼點母愛。
有時候他看著章武,也產生過殺了他的念頭,可是想到母親說的話,又都忍了下來。
他的世界一片漆黑,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唯一一個章武,除了伸手找他要錢,發脾氣衝他洩憤以外,兩人也沒什麼交集。
至於他是不是章武的親生兒子,他自己也不在意。
他總歸是從母親肚子裡出來的,母親說誰是他爸,那誰就是他爸。
柏易提著酒下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章厲和章武父子倆面對面站著,但誰也不看誰,不說話的場面,反而是柏易的到來打破了僵局。
“來得這麼慢,爬也早該爬到了。”章武罵罵咧咧的從柏易手裡搶過袋子,也不去看章厲,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去哪裡,幹什麼,都不會跟章厲打招呼。
章厲抿著唇:“酒錢我會給你。”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章厲沒有表情,可柏易就是覺得章厲像是一匹被狼群趕走的孤狼,他用兇狠和殘暴來掩飾深藏在心底的茫然無措。
過去不堪回首,未來也無可期待。
“去我家吧。”柏易狀似知心大哥哥一般攬住了章厲的肩膀,“家裡還有酒。”
兩人頭一次這麼親密,柏易表情自然,語氣也自然,說話時的熱氣噴灑在章厲的耳廓。
只有章厲,他的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步也挪動不了,面無表情,可額頭已經分泌出了汗珠,手捏著了拳頭,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覺得熱,不知道是因為今晚沒有吹風,還是因為有人的胳膊攬住了他的肩膀。
讓他從肩膀熱到了全身。
作者有話要說:依舊前三十。
章厲:“d,熱死了。”
柏易:“來,親個嘴,降降溫。”
章厲(一臉勉強):“……那就,親一個?”
塵埃裡的玫瑰(八)
最終柏易還是沒給章厲喝酒,兩人上了樓以後,柏易才記起章厲是未成年人,於是退而求其次,柏易給章厲倒了杯可樂,整個縣裡也只有三家超市賣可樂,還是玻璃瓶裝。
喝了一口之後,章厲的表情一言難盡。
柏易把賣來的滷菜放到桌子上,又倒了一杯啤酒,他原本酒量一般,談的生意一多,酒量自然也就練了起來,生意場講究酒桌文化,酒喝高興了,生意也就談下來了。
明天不用上班,今天也不必早睡,喝酒也沒有影響。
“你喜歡喝酒?”章厲沒看柏易,看著倒了可樂的玻璃杯問。
柏易吃了一片藕,在滷味中品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