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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看去,隔壁門口站著一個身高几乎和他等同的大男生。
男生穿著一件掉色的球衣,腳下踩著開縫裂開的爛球鞋,上面還殘留著膠水的痕跡,不知道修補了多少次,他露出來的胳膊和腿上有大片淤青,臉上還有沒有癒合的傷口,正猙獰的跟空氣接吻。
這人有一頭雜亂的黑髮,大約是自己操刀剪的,毫無美感,雜亂無章,卻有一股野|性的兇狠。
他的眉毛很黑,眼睛如鷹般銳利,帶著濃重的戒備和警惕,像是隨時都會對人發動攻擊。
“你住這裡的?”柏易自然的邁出門,“我今天剛租進來,我們算是鄰居。”
男生瞥了他一眼,然後轉過了頭。
可柏易沒有被他的冷淡態度打敗,他談生意的時候再硬的點子都要硬著頭皮上,從沒有洩氣過,不然也成不了眾人眼裡的成功青年企業家。
“你沒帶鑰匙?”
柏易靠在牆邊看著對方,他穿著一身得體的白色襯衫,頭髮後梳,露出光潔的額頭,他生得肩寬腰窄,眉眼溫柔,嘴唇天上就向上微勾,就是不說話也叫人覺得他在微笑,聲音充滿磁性,西褲勾勒出他那一雙長腿,和人說話時語調輕柔,讓人如沐春風。
很少有人能在柏易的溫柔攻勢下始終如一的拒絕他,這是柏易的優勢,長久訓練而來的優勢。
可男生不吃這一套,他那雙銳利的眼眸漆黑一片,其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柏易再次開口:“我叫柏易,你叫什麼?”
男生終於有反應了,他的聲音沙啞,偏頭看著柏易:“章厲。”
柏易朝他微笑:“要進來坐坐嗎?你家裡沒人,你又沒帶鑰匙,進來喝杯水?”
章厲的嘴唇很乾,已經開始泛白起皮了,他的眼睛緊盯著柏易,好像要看透柏易的偽裝。
但柏易依舊帶笑,溫和又熱心,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新鄰居:“進來吧,我不是壞人,也不會吃了你。”
章厲沒有再理會柏易,他抬腳從柏易面前穿過,徑直走向樓梯,消失在柏易的視野範圍中。
柏易靠牆站了幾秒,也朝樓梯走去,不過他倒不是要去追章厲,而是要去買生活必需品。
看來短時間內他是無法完成任務了,既然如此,就要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
柏易花了一整個白天的時間購買生活所需,用裝飾品把簡陋的房子重新軟裝了一遍——他是個活得很有儀式感的人,哪怕是工作最忙的時候,他都會親自下廚做飯,把家裡佈置的井井有條,即便“家”裡只有他一個人。
因為這次採購,柏易倒是認識了不少周圍的商販,回來的路上也跟幾戶同層的鄰居打了招呼,其中住在六一二的單身母親最為熱情,她抱著女嬰站在走廊跟他說話,幾乎把同層的八卦說的差不多了,話頭才來到柏易最想聽的部分。
她小聲說:“你晚上千萬別管六零三的事。”
房東倒是提過這個,柏易:“是因為六零三的先生要打他兒子?”
女人大約是做了母親,同情心更強一些,嘆氣道:“小厲那孩子也挺可憐的……但你千萬別管,他爸章武是個渾人,之前有人管過,章武連著一週在他家門上潑紅油漆,還去別人單位鬧,差點把那人工作都鬧沒了。”
“再說了,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的事,只要不打死,誰管呢?”女人摸了摸嬰兒的臉。
柏易微笑道:“謝謝你的提醒。”
女人蒼白的臉有些泛紅。
柏易輕聲說:“你的孩子長大後肯定會和你一樣漂亮又溫柔。”
女人近乎呆滯的看著柏易的臉,不由自主地嚥了口唾沫。
天逐漸黑了,柏易也已經把屋子重新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