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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指終於被“砸”斷了,男童彎腰把那截小拇指撿了起來,這是一根男人的小拇指,不怎麼漂亮,關節還有些彎曲,指甲也不乾淨,斷得還十分不乾淨利落,切口的地方還有碎肉,手指染滿了血。
男童也不嫌髒,把那根手指吃進嘴裡,似乎這玩意是他的零食。
梁舒他們看著男童,男童得到了玩具,他把乾淨的手指拿在手裡,像咬自己手指甲一樣咬著馮鐘的小指指甲,然後——他一下掰斷了手指上的骨結。
“他的不好玩。”男童又圓又大,魚一樣的眼睛緊緊盯著梁舒,語氣卻像個撒嬌的孩子,“我要你的中指!”
梁舒後退了一步,她看著倒在地上暈過去的馮鍾,又看了眼還拿著刀發愣的周哥。
謝悠敏咬著下嘴唇說:“小舒……”
梁舒背後冷汗直冒,打溼了她的衣服。
“悠敏,你幫幫我,給我找一截木頭,我咬著,讓周哥砍。”梁舒知道他們逃不了,綠豆糕還沒到手,馮鍾已經失去了一根手指,現在不能喊停。
可她還是怕,怕得想暈死過去,什麼都不用再面對。
周哥拿著刀,眼裡滿是血絲,男童還一直盯著他,他用一隻手捂住眼睛,絕望的蹲在地上:“我不行了……我不能再做了,我做不到,我動不了手……”
他真的就那麼一下下的,砍斷了馮鐘的手指。
當時他什麼都聽不見,他聽不見馮鐘的呼痛聲,聽不見馮鐘的尖叫聲。
但是現在理智回籠,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砍斷了一個人的手指。
“周哥。”梁舒臉色蒼白,但還是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她自己怕得牙齒都在打顫,呼吸都不順暢了,還要安慰周哥,“周哥,我們現在不能說停,綠豆糕怎麼也得拿到手,馮哥已經沒了一根手指,我們不能停。”
“周哥!”梁舒大喊了一聲。
周哥一邊哭一邊說:“你忍、忍著。”
梁舒的骨頭沒有馮鐘的硬,砍了三下就斷了,她的手指很漂亮,白皙纖長,在現實裡她不僅會鋼琴,還會一點古箏和古琴,她是註定要靠手吃飯的人。
但現在這份完美被毀了。
梁舒咬著牙,看向男童。
似乎是對梁舒的手指很滿意,男童把她的手指揣進了自己的衣兜裡。
這樣……就可以了吧?
過關了吧?
付出了這麼多,疼成這樣,他們總算能拿到綠豆糕了,對不對?
男童卻忽然“哼”了一聲,他那奇怪的眼睛眼珠一轉,喉嚨裡發出“赫赫”聲,然後伸出細瘦的手,指著路邊的方向:“讓他過來陪我玩!”
梁舒他們看過去。
站在路邊的男人還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樣子,他的頭髮很黑,面板卻很白,他站在那,似乎是在看風景,又似乎是在等人。
梁舒他們的心忽然掉進了深淵裡。
閒乘月不需要綠豆糕,他會不會幫他們?
會嗎?
荒村祭祀
有點熱,閒乘月站在陽光下想,他的目光落在男童臉上,這張畸形的臉在他看起來跟普通人的沒有區別,就是眼睛大的有點過分,像讀書時候班上同學喜歡看的彩色漫畫裡的眼睛。
只是長在活人臉上就變得很醜。
男童指著他,見閒乘月不過去,就氣得踏腳,揪著自己的頭髮撒氣。
“讓他過來!!讓他過來!!!”
梁舒和馮鍾動不了,周哥也一直看著自己手裡的刀發呆,這個時候還能動,腦子還算清醒的只有謝悠敏,謝悠敏已經滿臉是淚了,她知道她不該去求閒乘月,這是他們的任務,跟閒乘月沒有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