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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定主意,以後就算在家也要穿上運動鞋。
哪怕不是運動鞋,皮鞋也比拖鞋好。
他剛站定,視窗又先後翻進來了兩個人,先進來的是一頭長髮,腳踩著高跟鞋的“美女”,後進來的則是那個新人。
閒乘月抿了抿唇。
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身邊有新人。
新人要是大喊大叫,情緒失控,他身邊的人只會比他更倒黴。
好在這個新人被嚇破了膽子,暫時失聲,他面朝內的走進來,縮在牆角蹲下,緊緊閉上雙眼,一動不動像塊石頭。
倒是長髮女人跟閒乘月一樣,翻窗的時候就注意了方向,也是背朝後走進來,緩緩的靠上了牆壁,“她”沒有說話,只是偏頭朝閒乘月微微點頭。
房間裡的燈光昏暗,只能照亮燈下的那一小塊地方,而他們躲在牆邊,燈照不到他們。
閒乘月在心裡命令自己冷靜,他慢慢運氣——
抬頭的剎那,他看到了站在窗邊的黑影。
那是個龐大的影子,看不見臉,看不見真實的樣子,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它像是從最恐怖的噩夢中走出來的怪物,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惡臭,它的嘴裡發出“哬”聲,站在窗外一動不動。
它突然把頭探了進來!
閒乘月下意識的屏息。
它側過臉,用一隻眼睛探視著屋內。
那是一隻鮮紅的眼睛,沒有瞳孔也沒有眼白,就和門外獸首上的眼睛一樣,紅得妖冶,即便只有昏暗的光線也格外顯眼。
閒乘月全身肌肉繃緊,時刻準備著在怪物進來的那瞬間衝出去。
他在跑,宿硯大步超前跑著,他對身後沉重的腳步聲充耳不聞,任務者們早就找地方躲了起來,只有他還在跑。
他不在乎身後追著他的是什麼東西。
他只知道現在他的身邊沒有閒乘月。
他記得閒乘月跟自己一樣穿的都是拖鞋,他記得閒乘月明明和他一起進了裡世界,兩人卻沒有在裡面相遇。
雖然他跟其他五個人一起出現在一扇門前,但他看過硬幣,上面的標號是十六,這就證明這個裡世界至少有十六個人,閒乘月肯定就在其中。
他得找到他。
宿硯越跑越快,心跳也越來越快,呼吸聲越來越大。
從進來開始他就覺得不安,他總有一種可怕的預感,他覺得此時此刻閒乘月正在遭遇危險。
他忽然踉蹌了一步,心臟處有種陌生的疼痛,窒息感越來越強烈。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東西快要追上他了。
可宿硯腦子裡沒有自己的安危,他甚至不在乎自己被追上後會遭遇什麼,他只想快點找到閒乘月。
宿硯聞到了腐臭味。
腳下的路忽然變得凹凸不平,燈光越來越暗,他的眼前像是被人蒙了一層黑布。
他要被追上了。
宿硯咬住後槽牙,他隨便找了個房間,翻身進去,蹲在了窗臺下。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著,一個門如果只能容納六個任務者,那麼按他十六的排號,至少三個門。
門與門之間肯定有連線處,否則就不算同一個裡世界。
他必須搞清楚自己到底要從哪兒找。
如果兩撥人分開走,那麼怪物只能追一邊,他必須跟那幾個任務者分開走。
自己一個人單獨行動更安全。
他必須走跟他們相反的方向。
或者讓他們走他不走的方向。
這個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喘息聲。
腳步聲在他所在的房間外停下了。
惡臭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