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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凌晨,怎樣與他虛情假意地寒暄已經不記得,最終結束通話好像如釋重負。
她不怕陪唐允做戲,難的是要與曾經那樣坦誠相待的人假裝,落差太大,難以接受。
關掉花灑的瞬間,蘇綺安慰自己:沒什麼的,成大事者怎麼能有阿喀琉斯之踵,她如今徹底百無禁忌。
以前顧慮溫謙良,她畏首畏尾,如今,如今要重新謀劃——《孫子兵法》講:攻其無備,出其不意。
溫至臻想用她做餌,釣唐家父子這雙大魚,卻不知道自己無形之中已經咬上了她放的蟲,就差收線。
沒過幾日見到旭仔的時候,蘇綺笑臉相對,內心還是唾棄了自己的無恥。
當年天后廟四阿婆聚眾自殺,她扮演一名邪教傳教士,預謀加上採取行動花費一年多的時間,精神打壓除了毛姑以外的叄位阿婆,再加上玄學之說,極力促成這段靈異的自殺緋聞。
而康嘉茵新電影峰迴路轉,也離不開自己極力推動,這次她是掮客,也是皮條客。
旭仔直言不諱:“我想求你救救kk。”
蘇綺推給他一盞茶,佯裝不明所以,“kk發生什麼?”
他彷彿要把搪瓷茶杯上的印花摳掉,咬牙開口:“她現在跟溫至臻。”
“哦?”蘇綺裝作驚訝的樣子,轉而又感嘆,“這不意外,難不成你們兩個在拍拖?”
旭仔認真到執拗,“當然!我與她睡同一間屋、同一張床。”
蘇綺瞭然,“你不要惱,我不知情發問而已。那就是她為了養你,委身於溫至臻?”
後生仔到底是後生仔,飲茶如同飲酒,語氣激動,“她沒法拒絕他,又講是為我們生活變好做犧牲。我講不過她,男人怎麼可能願意她這樣做?我好想一刀斬死溫至臻。”
“你消消火。”
“我如何消火,你知不知他要她碰什麼,藍精靈、致幻劑,他自己惜命不忍心食,卻變態到鐘意看別人發瘋。kk已經進過醫院,還想瞞我。”
“以前一起混廟街的兄弟變食丸仔,腦子壞了,我不想她徹底爛掉。醫生講她喉嚨已經出問題,深夜還會發虛汗,我好怕她突然變痴仔。”
“我為我以前冒犯你真誠道歉,對不住。我給你跪下,你叫黎永正打我洩憤也好,kk是你好姊妹,你救救她。”
溫至臻碰軟性毒品不是新鮮事了,是一枚積灰的匣,內裡藏滿爬蟲。
小時候,寶珍初初懂事,寶珊尚且天真。溫至臻開車到蘇家做客,鑰匙拔掉,兩位小朋友爬上去探索未知,到處都是稀奇。
直到寶珊無意掀開腳墊,捕獲一枚“糖片”,猶豫是否要往嘴裡送——她知道髒,又難以抗拒誘惑。
短短几秒鐘之間,寶珍奪過,堅決不准她吃。教育妹妹過後,再細看手裡的“糖片”,顏色過於鮮豔,上面還繪製字母,也聞不到想象中的甜味。
她認定那是契爺遺落的維生素片,隨手丟進垃圾桶。
直到跌墮廟街見識險惡夠多才知道,維生素片只會刻組合字母的藥商程式碼,或者乾脆什麼都不刻,更沒有那麼鮮亮的顏色。
後來倒是有幸又見過同款,是一位食丸仔向她推銷——能搖六個小時的藍精靈,好犀利。
本以為溫至臻自己也玩,沒想到他理智到絲毫不碰,反而享受玩弄他人的快感。
你如果問蘇綺,既然早就知道溫至臻花頭多、無底線,怎麼做得出送羊入虎口的事情,康嘉茵豈不是好可憐。
還是那句話:做惡事、得惡果,不求善終。
如今扮活菩薩、假面人,把作勢跪下的旭仔扶起來,給他出招。
“我想出兩種解決方法,你聽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