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提出滅口,並且最終按照他的決策執行。
他憐香惜玉?怎可能,他唯一一次到城門水塘都沒給過她與寶珊視線,肥番把姊妹兩個容貌誇上天都沒用。
他一定是擔心被報復啦,道上行走的規矩,殺人滅口,即便剛降生的bb也絕不能放過。
這樣一想蘇綺釋然許多,看駕駛位的北仔,隨意問道:“阿正講你背叛大佬,幾時的事?”
北仔老實回答:“叄月末那晚,我在上環永樂街的一間出租屋內找到你的耳環。”
蘇綺心下一沉,當初那間屋是她低調租下不假,專程尋找一位不起眼的租公,沒想到還是跑不開弘社範圍。至於那枚耳釘,她根本不知何時掉落,還知會家中阿姨打掃時記得多加關注。
喉嚨微澀,好像猜得到隨後發生的事情,“你沒有交給唐允?”
“我想幫你瞞下來,但還是被正哥發現端倪,他與我打架奪走,深夜跑去給允哥送信……”
蘇綺愣在那一動未動。
原來他早就知道。
最先產生反應的是雙眸,一定是懷孕的原因,淚水不受控制地向下流,慌亂拿紙巾擦拭。北仔看得到,裝瞎一樣兀自地講:“阿姐,我背叛大佬,良心一輩子難安。”
“人就是這樣賤格的生物。你待我好、視我如親弟,我老豆隔叄差五出事,你幫襯我好多。允哥待我也好,可你更好,你們兩個之間出問題,我下意識護你。”
“可是你如今好像並不開心啊,大腹還要每天到公司忙,弘雋能穩住都靠你,唐太與元老卻不記你恩情。你是不是好後悔,允哥能幹,他在的話你只要享福就好……”
蘇綺擦乾眼淚,扯了個笑,“我幾時需要靠他?我現在看起來很不開心嗎?”
“唐太與元老是否記我恩情我不在意,我也不後悔,唐允要在監獄度過餘生,難道我們都要陪他一起滅亡才好?”
北仔問:“那你哭什麼?”
“哭是勝者專屬權利啊。”她叫他大名,語氣嚴肅,“譚耀祖,你能否在公事上再用心一些,這樣我也輕鬆好多。你與阿正不一樣,你不必繼續做古惑仔,九七迫近,本港房地產商都要北上拓展生意,我不想慢人一步,身家都要打折扣啊。”
他像犯錯小朋友,面帶歉疚。
蘇綺第一次見他就講他老實,混社團多年指甲大的文身都沒有,阿正還有一隻過肩龍,阿詩為爭加上自己畫像,二人時常爭吵不休。他老豆在中學做國文教師,更是溫吞到軟弱的書生型,可惜抑鬱多年,時常尋死。
“阿姐,對不住啊,我太蠢,我阿媽也講我好平庸。”
“她只是對你寄予過高厚望。”
車子啟動,她今日要去醫院做檢查,心不在焉地與北仔聊他父母失敗婚姻,想到自己險些成為唐太,好玄妙。
因上一位預約產檢的吳太臨時爽約,蘇綺結束很早,北仔送她返家,他還要去巡視新動工的船廠,茶都沒飲完一盞就走。
她撫著隆起更明顯的腹部立在坐地玻璃窗前,目光所及視野開闊,還見遠處黑雲密集,逐漸蔓延著籠罩港島,不需要開啟電視機都猜得到:氣旋即將抵港,颱風降臨。
還有高深莫測的雲圖上顯示漩渦滾動,不知是否會如龍捲風一樣帶走幾位無辜人士,上民生新聞。
也不知從幾時開始,她發呆放空的時間與次數越來越多,不確定是唐允出事後,還是確定懷孕後,好像這兩者又沒差多少。
整幢別墅空無一人,蘇綺彷彿遊鬼立在那,從天空一片藏藍看到它歸於玄黑,無人幫忙開燈。
她不敢亂動,怕碰到哪裡跌倒,從心底裡生髮出荒涼與孤寂感逐漸溢流——她請六位菲傭無間隙輪班,為何現在還是要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