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達後,於五年前擲重金買回,重建祠堂,委託信得過的人常年維護。
唐鄭敏儀深夜下樓,在客廳裡低咳,飲一杯溫水,面色疲怠。
唐允拉開陽臺的窗戶回到室內,一陣冷風灌進來,帶著嗆人煙味,唐太咳聲更重,唐允連忙把窗關嚴,遲緩又僵硬地開口。
“你……還沒睡?”
唐太搖頭。
“他睡了?”
唐太又搖頭。
唐允見她不講話,斷斷續續還在咳,目之所及是民國上海流行的傢俬風格,復古又沉重,唐太自帶貴氣,此時略顯滄桑,好像坐在那裡一晃幾十年,鉛華洗盡。
開口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弘社有點小麻煩而已,他火太大。”
唐太低笑,態度不清不楚,“我準備睡了。”
唐允乾巴巴地“嗯”了一聲,講不出口關切的話。
唐太問:“你還不上樓?”
“上,這就上。”
他跟著唐太,正撞見唐協亭從書房出來,臉色不大好。唐協亭攬了攬唐太,示意她先回房間,唐太照做。
父子倆站在扶手旁低語。
“這件事你想怎麼解決?”
唐允說:“看肥番嘴巴嚴不嚴。”
“我也是這樣想,直接做掉太絕情。”
“他早該替輝叔炯叔死一死的。”
“你不要這樣想……”
“她喉嚨有問題?”
唐協亭一瞬間沒明白這個“她”是指誰,遲鈍幾秒剛要開口,就被唐允按住手臂。
唐允瞥到臥室門開啟一角,對著唐協亭搖搖頭,不再需要答案。
語氣又變得不正經,“好睏,明天還要早起,我睡覺去了。”
唐協亭隨口應了一句,各自轉身回房。
第二天一早,農曆年初一,唐允為祭祖儀式忙得團團轉,蘇綺沒收到他的電話,輕鬆許多。
直到一叄五頻率的響鈴聲把她驚擾,輕鬆不長久,慎重接通。
鍾亦琛語氣輕飄:“恭喜,毒品調查科臨時出警,鄺sir賺開門紅,肥番被捕。”
蘇綺隨意地笑,“師兄,太過謹慎容易錯失良機。”
鍾亦琛不置可否,“分享好訊息而已,新年快樂,沒有事就可以收線。”
蘇綺忽然想到什麼,“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撬開肥番嘴巴的切入點。”
“我學過談判與審問技巧,你要臨時授課?”
“不是授課,是血淚結成的閱歷經驗。”
“聽聽看。”
“87年尾,城門水塘,只需同他講‘當年的尾巴沒有收乾淨’,他自然心虛。”
當初肥番為了免除後顧之憂還殺了幾位共同追捕她的小弟,這件事他絕對不會忘。
鍾亦琛問:“會不會暴露你?”
“我不會出面。他手上有四條人命,還有目擊證人從城門水塘爬出來,只要他張口,就算不把唐協亭咬死,也能咬掉幾塊肉。”
鍾亦琛在心裡盤算可行性,通話不宜太長,約定有訊息會通知她,電話結束通話。
下午,陰。
蘇綺先開回到清風街,換一部低調的車再前往南山,最終目的地是溫謙良住處。
她一路謹慎關注後視鏡,確定沒有人跟蹤,心裡總覺得不太真切,原本擔心唐允是否會突然從背後出現的憂慮也逐漸放下。
溫謙良襯衫外面套一件針織毛衣,滿目溫柔,撐在陽臺扶手處向下望。蘇綺一下車,抬頭就看到樓上的人,戴了副細邊眼鏡,看樣子剛忙完。
他親自下樓迎接她的時候眼鏡已經摘了下去,蘇綺說道:“你還是不鐘意戴眼鏡,這樣下去視力會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