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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人要出逃,自然是想著在最短的時間裡跑出去最遠的距離,”岑驥好像心情不錯,耐心解釋道,“以他們的草包腦袋,也就能想到這些了。”
“他們也沒辦法,如果慢搜,我們就快跑,還是一樣。”
他又說:“禁軍平時護衛皇城,專司偵查的踏白將本就不多,鄭老頭又不敢把全部人手都派離龍城,所以只能寄希望於我們馬力不夠,搶先衝到前頭去,把城池關隘都封住,讓我們困死在河東了。”
李燕燕不懂:“鄭將軍為何不敢把全部人手派出來?”
岑驥驚訝地看李燕燕,彷彿她是個白痴:“以為只有你想跑嗎?禁軍不在,那些民夫誰看著?”
李燕燕一愣,她著實沒想到這個,咬著嘴唇小聲說:“可是……不是還有王磐?”
岑驥冷冷道:“怕的就是他。”
他終於站起身,原地活動了幾下手腳,李燕燕也慌忙站起來。
“要我看,真把兵力都抽走,你家公主就得空手嫁到烏羅去了。”
“他連皇家的東西也敢打劫?”
“明搶不至於,但禁軍不在,只要殺幾個人,搶了東西,隨便推給流寇馬賊,不是很簡單嗎?”
李燕燕聽得呆呆的,猶豫著問:“那你以為,王磐會不會出手找我們?”
岑驥打量了她一眼,反問道:“不過是一個校尉和一個侍女,他為何要多管閒事?”
李燕燕尷尬笑笑,附和道:“說的也是啊。”
心眼子卻轉得飛快,公主從自己的地盤上消失,王磐為什麼不協助搜捕?……聯絡他這陣子的作為,只能說此人早有不臣之心,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時機罷了。
讓你作亂!怎麼樣?還不是要被手下反殺!李燕燕恨恨地想。
這時她對王磐的恨意幾乎超過了徐承意。究其根本,大概因為王磐家世代為官,倍受朝廷優待,所以反叛起來更為可恨吧。
“可如果關隘都封閉了……我們現在怎麼辦?”見岑驥朝馬匹走去,李燕燕忙追上去問。
“反正都封了,還急什麼?”
岑驥反而從馬上取下一包東西,又返回來,命令說:“先吃飯。”
一聽到“吃飯”兩個字,李燕燕頓覺飢腸轆轆,她只在早上填了幾塊點心,這一天奔波流離下來,早就餓到前心貼後背了。
“吃什麼?”她竟有些期待。
岑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咧嘴一笑:“糜糕、湯餅、牛頭煲、炙羊、蒸雞、金乳酥……”
“……啊?啊?”李燕燕瞪大雙眼。
“……玉露團、曼陀羅餅、蟹黃畢羅……”
原本還不覺得,聽他這麼一說,李燕燕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都沒有。”岑驥嚴肅地結語,然後朝李燕燕扔來一包硬硬的東西。
“呀!”李燕燕手被砸了一下,開啟布包一看,原來是凍硬的麵餅。
她撅起了嘴:“不就是吃乾糧,說那麼多……有意思嗎?再說,這餅和磚頭一樣硬,要怎麼吃呀?”
“有意思。”……這是回答她前一個問題的。
至於後一個問題,岑驥費了半天勁,在背風處升起了小小的一個火堆——李燕燕很高興他沒記起讓自己生火,用不知從哪兒拿出來的頭盔盛著雪化開,兩人就著熱水,啃起了乾糧。
李燕燕吃了幾口熱乎食物,恢復了些生氣,掂量著岑驥心情不錯,遲疑問道:“那個……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岑驥沒說話。
這大半天相處下來,李燕燕已經習慣把他的沉默當成許可,她又問:“這個頭盔……你上次洗,是在什麼時候?”
岑驥臉一黑,轉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