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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燁這些年在外頭留學出差,開房已經輕車熟路了。但他還是第一次開情侶套間,進門時看見床上的紅玫瑰愣了愣。
更不提側燈投射下的黯淡光影,模糊得堪稱旖旎曖昧。
“如果你不習慣的話,我們就換普通房唄。”簡沐輕車熟路地走到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粉色贈品袋。
裡面有一袋精油,兩枚避孕套,還有一顆普通的粉紅色跳蛋。
她拿起那顆跳蛋試了試,是好的,沒壞。
鍾燁看見那枚嗡嗡亂叫的東西躺在簡沐的瑩白色的掌心,忍不住口乾舌燥。他又看見她平靜的臉,笑意淺淡,似乎看得不是情色用品,而是個隨處可見的小玩具。
他想起她今天下午哭訴的樣子,伸手就把跳蛋拿走了。
“不玩這個。”鍾燁將跳蛋關掉,扔到一邊懊惱說:“早知道這房間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就不要這個了。”
“啊,我還以為會用得上。”
這種廉價貨經不起一點折騰,有時候用力一扯就報廢了。簡沐抿了抿唇,拿起床上那朵玫瑰,聞到淡淡的精油香味,才發現是紙花。
其實床尾的電視櫃是一個軟質躺椅,很適合正面做和趴著做。
簡沐猜鍾燁根本就不知道。
“那我先去洗澡。”鍾燁臉上的紅意一直不退,他看簡沐的眼神都很閃躲:“就單純洗澡,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
簡沐努力露出笑容緩解他的緊張,可鍾燁走路的姿勢都順拐了。
待到兩個人都洗完澡,電視裡的綜藝節目都快演完了。
“要睡覺嗎?”
簡沐拿著毛巾站在床邊,歪頭擦拭著半乾的頭髮。
鍾燁一抬頭就能看見她赤裸的身子,髮梢偶爾掃過的纖細腰肢,以及根毛稀疏的恥丘。
他立刻扭過臉去。
活像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簡沐知道他害羞,否則也不會這麼扭捏。可她低頭就能看見自己雙腿內側的淡色傷疤,還有小腹上那道明顯的手術刀疤。
她伸手摸了摸,其實沒什麼疼痛感,更多的是麻木。
她果然已經不漂亮了。
鍾燁卻是第一次直面她小腹處的那道痕跡。第一次他喝了酒,在那間狹小的雜物間裡只顧看這張心心念念十年又遠在天邊的臉。第二次她跪在他身前,他只能看見她放蕩享受的表情。
“很痛嗎?”
鍾燁直起身,伸手握住她顫抖的指尖。
他試探著摸了摸,簡沐只是皺起眉,沒有抗拒。
這樣仔細緩慢地摸著,他才感受到她肚上凹凸不平的紋路。還有她那道橫亙的疤,以及那排細密縫針。
“別摸……”
簡沐發現自己在鍾燁面前也腿軟站不穩。
但不是害怕簡晉萬和前夫接下來的床事虐待,而是溫情難躲的無地自容。
“很痛?”鍾燁見過比這更恐怖的創傷,但他越是看簡沐的刀疤,越是觸目驚心。
在他看不見的十年裡,更多的他看不見的時間地點,她竟然是這個傷痕遍佈的樣子。
“不痛,癢。”簡沐吸了口氣:“放手啦,做一次要好久,你待會還睡不睡了?別再看這個醜醜的疤了。”
它不僅是一次取死胎的手術,更是一道癒合不了的傷口,像是個烙印永遠留在她身上。
僅僅只是將它展現給鍾燁看,就已經用盡她的勇氣了。
“是不太好看,縫針的醫術技術不太好。”鍾燁握住她的腰,將她摟緊懷裡,蹭著她的髮絲:“但是你很好看,現在也還是那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