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透過無線電波,鍾燁的回覆很平靜,嗓音磁性而低醇:“早點睡,晚安。”
“晚安。”
簡沐掛完電話,呆呆地躺回床上,愣愣地看著天花板。
許久許久,直到胸腔裡那顆心臟跳得快要躥出來,震耳欲聾的動靜和漫開全身的紅。她渾身發熱,耳根子都是燙的,在床上滾了兩圈還不夠,還想出門跑步。
二十七歲的人了,還跟十幾歲的小女孩子一樣。
簡沐扶牆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用冷水用力拍打臉頰:“冷靜一點。”
可越冷靜,簡沐越覺得害羞。
之前不在意不多想,現在成了男女朋友,晚安的發音和意義就異常曖昧了。
簡沐窩在被窩裡好久都睡不著,想打鐘燁電話,想使用一下女朋友的特權,又覺得太過打擾。
“算了,睡覺吧。”
深夜清冷,簡沐疲憊地閉上眼睛。只是試試而已,肯定不會成的,現在笑得多開心,日後哭起來就有多慘。
一包抽紙好幾塊錢呢。
“啊對,我還要交水電費。”簡沐慌慌張張地摸出手機,點開繳費頁面,看著叄千多元的賬單漸漸冷靜了下來。
明天,她的餘額還是隻有幾百塊。
-
咖啡店的生意一直不好。簡沐其實認真反思過。
首先她的選址就不對。
百花小區是個老小區,多是中老年人,帶著幾歲的小孩,喜歡喝咖啡的青年客戶很少。
但她沒法改,因為當初離婚的補償費只有十萬塊,只有這個二手轉賣的店鋪是她買的起的。現在轉賣雖然能賺錢,但她又要去哪裡呢?出租屋總讓簡沐沒有安全感,相比之下她更喜歡只有一張床的雜物間。
簡沐想過改行賣別的,但新作的幾款奶茶點心總是沒有良好的反饋,這兩年積攢下來的老顧客突然丟掉也太可惜。
“我就是很鹹魚嘛,賣咖啡的錢夠吃夠喝,想要什麼再去當陪玩就行了。”
簡沐故作輕鬆地嘆口氣,將外賣點的兩杯咖啡打包。她走到店外交給外賣小哥,碰見一個初中生女孩指著店門:“媽,我想喝拿鐵。”
女孩的母親正在打電話,不耐煩地將女孩扯走:“這不剛從超市買的飲料,又要喝咖啡,有什麼好喝的?那店不乾淨,進去都嫌髒,走了。”
簡沐尷尬地回店裡,拿起抹布收拾。
老小區風言風語傳得快。更不提那樁家暴離婚案還上過悅城的民生新聞,沒幾天簡沐這個生面孔就成了不檢點、打過胎、被老公拋棄的女人。
“還是打遊戲吧。”
簡沐洗乾淨手,回到店裡的卡座開啟筆記本。
暫時還沒老闆點簡沐陪玩,她就點開了那款mmorpg的網遊,開始種地做飯養老。正玩得開心,手機忽然叮咚一聲。
有老闆點她陪玩了。
但還沒有指定玩哪款遊戲,大機率是個陪聊。
這種是簡沐最苦手的。她的聲音不是很好聽,還有些沙,與甜美相去甚遠。只是不善言辭還好,萬一老闆喜歡開黃腔,她就難受了。
“老闆你好呀~”簡沐開啟電腦軟體開始接單,努力掐出甜膩的音調,“我們玩什麼呀?”
“玩你想玩的就行。”
哎?簡沐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點開那個資料全部空白的老闆,愣住了。
“鍾燁?”她驚訝:“你怎麼知道我陪玩賬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