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水時是什麼表情,還要開口發難,就聽到另一道熟悉的聲線從後頭嚷嚷著過來——
“姊夫,搞定了,一千萬匯過去,這下我等著看合約拿回去舞團甩在對方臉上時那老頭憋屈的臉,這爽度實在太高了,到時候我一定把他的表情錄下來給你們看,等著啊!”
戴荃沒發現自己的姊姊就站在一旁,手上甩著單據大聲嚷嚷,興奮得像是攻下一座城池的小將軍,半晌才從對面兩人的表情裡意識到不對勁。
看到剛剛還跟他談笑風生的兩人突然沉默是金,他也隱隱有了不安,回頭一看,就看到戴拉拉一臉陰沉看著自己。
“戴荃,律師執照都還沒考到,你就敢做這種事,不怕以後被人翻出偽造文書的黑歷史嗎?”
“姊,你怎麼穿成這樣?”
戴荃嚇出一身冷汗,還想打哈哈呼嚨過去,下一秒直接就迎來戴拉拉用六法全書的一頓飽揍。
厚重的書直接砸在戴荃腦殼上時,蔣成城彷彿也感覺到腦袋上一陣麻,他趕緊過去把人從身後抱走,但懷裡的女孩還是又踢又叫,像是恨不得把弟弟四分五裂。
逼不得已,蔣成城直接摀住她的嘴,“幹嘛這麼狠,他也是為你好。”?她打得手心發麻,心裡面又著急又生氣,“你幹嘛擅作主張跟他一起同流合汙,我有授權給你嗎?這種事情不應該打電話問我嗎?你什麼身份,你竟然敢!”
戴拉拉一邊怒問一邊掙扎,蔣成城不得已只得把人往更隱密的會議室帶。
戴拉拉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他手臂上摔落,蔣成城驀地一愣,將她抱得更緊。
那些錢代表了什麼此前他並不清楚,對他而言只是白紙黑字的數字、是戶頭存款的零頭、是舉手之勞、是博君一笑,可是一顆顆砸在他手上的眼淚突然讓他有了醒悟,他太過自以為,踩到了戴拉拉自尊的那條底線。
他將人帶到空無一人的會議室,一關上門直接就道歉。
門外戴荃見狀也要跟上去,馬上就讓魏中陽給攔著,“小子,到我辦公室,人家要談情說愛你跟去幹嘛,來來來,上次不是問我那個法案,我們來聊聊,順便談一下實習的事。”
會議室裡,戴拉拉被擱在會議桌上,人被圈在他懷裡不能動彈,只能用手背胡亂抹去眼淚。
她心情糟糕透頂,又被最近的事情搞得心煩意亂,突然又被人無端施以恩惠,她能有什麼好臉色。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冷靜想想,一場官司通常沒拖個幾年不可能,官司遙遙無期,但違約金有期限,你弟弟也是好意,先給了以後再琢磨也可以,你何必生氣。”
“我氣的不只這些。”
她埋怨的瞅他一眼,心裡想的卻全然不是這樣的事。
每一個女人都一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這其中還包含了不想在對方面前出醜態的心思,那紙合約上寫的違約金代表著她的難堪,是她的百口莫辯、她的委屈,他們就這樣莽撞的胡亂解決,她除了感覺無地自容外,還覺得他是信了那些事才會如此果決付了錢。
傷害她的不是金錢,是他的不信任。
“你覺得我真的做了那些事才被踢出舞團的?”
對上一雙溼漉漉的小鹿斑比眼,蔣成城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她難過的表情寫在眼底,卻又那樣壓抑,她一直都是無所謂的豁達模樣,才讓他誤以為這事情本質簡單,但現在看來,是他不夠了解她。
男人的腦子構造簡單,想著是喜歡的人有難,他無條件解決,怎麼想會搞成她傷心又怨懟。
“我不相信你會跟老男人搞在一起,那篇報導,我從頭到尾一個字都不信。”
他說得誠懇且認真,希望可以板回一成。
但戴拉拉聽了似乎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