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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錦本想要安慰米豪義幾句。
只是話還沒有脫口而出,卻突然感知到了府君的召見。
隨後在她的精神世界裡,獲知了一段訊息。
素錦立刻驚醒,抱起床上的小力,對米豪義說道:“走!離開這裡!離開天淪城,我們不該來···。”
米豪義一愣,卻又反應過來,這是素錦受到了神啟。
“好!我這就去退房!”
“不!不要退房,咱們這就走,乘著夜色!”素錦說道。
米豪義皺眉道:“可是天淪之外,便是葦名湖,夜裡有大量的妖魔盤踞,咱們夜晚出行,太過危險了!”
雖然陽間行者的馬車,被譽為移動的淨土。
但是,米豪義和素錦,卻依舊還是肉體凡胎。
如果遭遇的妖魔太多、太強的話,還是會有麻煩的。
“走!”素錦依舊堅決且果斷。
米豪義從素錦懷裡接過小力,隨後順著窗戶翻了出去。
此時夜幕已深,換做別的城市,此時只怕早已燈火盡去、萬籟俱寂,然而天淪城卻是一座不夜之城。
對於許多夜晚出沒的特殊人群而言,這才是他們一天生活的開始。
素錦和米豪義抱著孩子,悄然的融入了依舊繁華的街道。
但是此時,他們卻明顯的感覺到了,一道道深懷惡意的目光,正從四面八方朝著他們匯聚而來。
這並不是心裡緊張下,出現的錯覺。每一個與他們擦肩而過的陌生人,都滿臉惡意的看著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著莫名的冰冷,還有深入骨髓的殺意。
“走!往小路走!”米豪義一馬當先,帶著素錦走向一條小道。
這幾天,米豪義已經將整個天淪城外圍的格局摸的很清楚,甚至比一些在天淪城生活了十幾年的老居民,都要通透。
三人快速的擺脫了人群的視線,走進了一條偏僻的小道。
但是惡意的視線並未消失。
這惡意不僅僅源於人。
就連牆角蹲著的野狗,都用發紅的眼珠子盯著他們,從肚子裡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屋簷上的鳥雀,也投來冰冷的目光,似乎是等待著他們的死亡。
一條街連著一條街。
一條巷連著一條巷。
三人在街巷裡穿行著,路過的每一條街,穿過的每一條巷,都彷彿是相同的。
因為那惡意的視線,已經模糊了他們的感官。
分明不同的街道和小巷,在他們眼中,卻已然成了重複的路。
整個天淪城,都變成了一個龐大的迷宮。
而他們,就是被困在這個巨大迷宮裡的螞蟻。
米豪義的雙眼已經逐漸紅了起來。
“不管了!殺出去!遇路過路,遇牆拆牆,人阻···殺人!”終究是刀口舔血的狠辣人物,此時的困境,讓他心中壓抑的兇性,得以釋放出來。
素錦大腦起初是模糊的,差點一口應下。
卻突然從心口,湧上一股冰涼。
“不行!”素錦斷然拒絕。
手中打魂棒浮現出來,照著米豪義的背心,便是一棍子。
下一瞬間,米豪義也清醒冷靜下來。
等他們再走出一條小巷時,周圍所有人的視線,突然就‘平靜’下來。
彷彿之前的兇惡,從未存在。
夜晚的燈光下,一些從酒館、青樓、茶館、賭館裡走出來的人,都三三兩兩的聚集著,大聲的歡笑,肆意的聊天,好一番醉生夢死。
享受著這亂世裡,獨一無二的和平與安寧,遮蔽著外界的痛苦與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