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江舒寧答道:「不敢和縣主對上,只能說是以理力爭,逞一時口舌之快而已。」
安慶早料到了江舒寧會說此類的話,只是沒想到江舒寧竟絲毫沒有對福安的不憤,看著倒是非常平靜。要是換做了她,可不會這樣忍氣吞聲,定會將福安數落一通。
提起福安,安慶凝眉,不由得記起今日在坤寧宮皇后與她所說的話。
不出她所料,自己調查福安和文賢爭議起因的事果然被母后知曉。通常來說,即便是知曉了自己心中所想,母后也會縱著她由她去,可這次,母后竟特意叫她去坤寧宮,與她耳提命面諄諄教誨,讓她不要再插手紀大人的事情。
這就不由得讓安慶多想。
再如何,目前紀大人不過也就是個七品的翰林編修,在滿城文武百官中,幾乎可算是微不足道,如何值得中宮皇后這樣再三強調。
安慶向來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經她幾次三番求著問著,總算有些眉目。
大約是她父皇看重紀大人,不希望其他人管束紀大人的事情。這婚姻可是頭等大事,當然由不得他人插手。
聽著這話的意思就是說,紀大人的親事只有她父皇才能幹預。
也就是說,她安慶管不了,那福安一個末等的皇族就更別想染指。
但這事兒,她也得和江舒寧好好說道。
安慶坐正身子,面朝江舒寧,稍壓著眉心,不復往日輕佻。
「那日我與你說過,我那表姐和姑母,也就是福安縣主和文賢長公主他倆的計劃,你可還知道還記得?」
安慶與自己說過關於這兩個人的事,只有一件,她自然記得。
「可是長公主想給縣主議親的」
「就是這件,當日我與你說有我在她們母女想的事成不了,但今日,卻有所不同」
安慶眼神稍加示意,在一旁站著的別枝就領著幾位宮女出了內室。
腳步漸漸遠離安慶,才接著說:「關於紀大人的事旁人是沒法插手的,我父皇很重視他,肯定不會將他輕易就配給了福安。」
安慶說話時一直留意著江舒寧的動向,可見她面色平靜,沒有一絲意外,不由得懷疑是否江舒寧並不信自己的話。
她昂著頭,「你不信我?」
「我自然是相信公主的,只是無論情況如何,總歸是他們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也不好去過多在意。」
江舒寧知道紀旻敘一直是崇仁帝的人,從翰林編修到三年京察後的翰林侍讀,再到後面的內閣大學士,這樣遠超旁人的晉升速度,無一不和崇仁帝有關。
只是江舒寧不明白,崇仁帝為何要如此看重這樣一個寒門學子。
紀大人除了在殿試上的言論過激些,所作策論影射張尚書鋪張浪費之外,還有什麼
江舒寧眉頭豁然鬆開。
影射張尚書,這樣的事,滿朝文武百官,哪裡還有第二個人能做?
江舒寧不懂朝政,但卻也明白帝王之術重在權衡。
如今內閣中手握權柄的,除了首輔施昌寅之外,最炙手可熱的莫過於次輔張啟賢。
像張啟賢這樣手握重權,在官場上縱橫數載的高官,滿朝文武多少是有些自己的派系門生。且江舒寧知道,三年後,首輔施昌寅和群輔高秩會致仕回鄉,到時候可不就張啟賢一家獨大?
朝臣權勢太過是會影響皇權的。
如此一來,就必將扶持一個人與之權衡。
首先,得和張啟賢政見不和,其次對張啟賢不能懼怕,要有膽識有能力。
而紀旻敘,或許就是崇仁帝心中的那個人選。
只是,紀大人是否太過勢單力薄了?
一個普通寒門學子,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