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福安身後的侍女戰戰兢兢,她想提醒福安冷靜,可偏偏這樣的場合,她又不好開口。
眼前的這位,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啊,而且又是安慶公主的夫子,縣主可不能這麼得罪人的。
可縣主生氣的模樣,她也是害怕的,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女。
紀旻敘彎起唇角,面上掛著舒緩的笑意,「縣主誤會了,這課業乃是公主私人事項,下官不便開口多言,若縣主一定想要知曉,也需經由公主同意方可。」
這話,不就變著法說福安是比不上安慶重要麼。
就算事實如此,又怎麼輪得到他來說,他憑什麼說。
福安正欲開口斥責身後的侍女竟拉著她的衣袖,一雙眼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迎著福安滿是怒意的臉色,翠屏硬著頭皮緩緩搖頭。
「縣主不可」
福安愣了片刻,那股子蕩然無存的理智才漸漸回籠。
她肯定是近日與母親吵太多神志不清了。
紀旻敘再如何,那也是皇上欽點的編修,還是安慶的教導先生,與他衝突得罪他,與她而言有害而無利。
回想起剛才的話,她可真是昏了頭。
福安長長的舒了口氣,捏了捏眉心,「算了,我表妹課業的事情我也不想了解」
說到這裡,她再一次看向紀旻敘。
「我有些話要問你,你據實說來!」
方才在菡萏院與母親爭論她才得知,母親曾經見過這新科狀元。
就在前些時日,在皇上慣常處理政事的南書房外,她母親見過了面前的這人。
母親一個已經外嫁了的長公主,於理是不能時常進出皇宮的。但為了自己的婚事,她借著見皇舅舅的名義,特意找上了這位。
也正是因為聽到母親這樣的話,福安才那樣生氣。母親也太不小心了,若是私下與人會面被其他人知曉,外頭風言風語肯定愈演愈烈。
就因為母親在皇后面前提了幾次自己的婚事,京師裡的貴女圈就已經有許多人知曉。
大魏民風開放,長輩之間商談晚輩的婚事屢見不鮮,沒什麼好說到的,問題在於,她母親確定的婚嫁人選和自己心中所想不甚相符,她是一定不想嫁的,那麼這件事,就最好不要宣揚出去。
紀旻敘垂眸,「我與公主素未謀面,今日偶然才見,不知,公主有何事要問?」
這事她不想袒露出去,與侍女翠屏眼神相交,翠屏會意後退了幾步,而後福安兩步上前,小聲問:「前些時候你是不是見過我母親文賢長公主了?」
心中的料想得到證實,紀旻敘依舊泰然自若,輕描淡寫一句話。
「四月十八那日,在南書房外,下官有幸見得長公主。」
福安眉頭蹙起,「母親都與你說了什麼?」
說到這裡,紀旻敘大致明白了這母女倆的心思。
同一件事,母女意見相左。一個想與他結親,一個對他棄之敝履。原因他還無從得知,但卻不難猜測,無非追逐名利,行之所至,利益驅動罷了。
於文賢長公主而言,他可得利,對面前的福安縣主來說,他有弊。
那至高無上的九五之尊,不也是一樣。
他就像是棋盤上的一顆子,非黑即白,任人擺布。
可也不是任憑誰都能做執棋之人。
既然想知道,那就都說了吧。
「長公主問下官是哪裡人士,家住何處,在同科進士中,與何人交好,將來有何打算」
「停!」福安揮手打斷面前的人,「你不必再說了!」
她就該猜到!她母親還能問些什麼!這些傳揚出去也不怕妨礙名聲!
福安心中有氣,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