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
這阿寧的希望,他總是要做到的。
「阿寧,我還有一事想問你。」沉吟片刻,他道,「阿寧當真,當真一點都未曾」
他定定地看著江舒寧,那些話卡在喉間,竟說不出來。
「罷了,是我糊塗,不該問的。」
從阿寧拒絕同他議親之時,他就該知道的。
陸行謙轉身招呼墨簡上前。
「江小姐,就此別過。」
江舒寧望著那驀然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白芍有些擔心的上前,「小姐,這」
江舒寧低垂著頭,擺了擺手,「無礙的,我們上樓去候著吧。」
短短半月,紀旻敘以將翰林院中的事務處理乾淨。
今日,他當為一月後前往淮安府做些準備。
他奉皇命與戶部主事鄭則一道去了京師港口漕運處,查驗一批正要運往淮安轉渡的漕糧。
原本這事兒是與他無關的,但他既然要巡撫淮安,淮安又為大魏朝四大轉運口之一,於情於理,他也應當瞭解些,關於此方面的事務。
漕運總督的駐地便是淮安,淮安監管多項河道,督管糧道,便是淮安府政務之一。
紀旻敘這次前往淮安,便是要分擔漕運總督手中部分政務。
近年來,淮安排程京師的糧草總是頻頻減少,布政使那邊又說淮安近年來天災頻繁,以之理由上報京師,言天災害人,百姓生存舉日維艱,糧草銳減,實屬無奈。
但京師這邊,已經派遣了不少工部善治旱澇的能人前往淮安,可依舊沒有好轉,反倒每況愈下,這便不由引起了崇仁帝的懷疑。
他這次,總要弄清楚那邊究竟是何狀況。
紀旻敘才出了碼頭,便看見那兩道熟悉的身影。
他有些走神,戶部主事說的話只聽了個大概。
「依照帳目上所說,這稅銀糧草確實對得上,是沒有問題的,紀大人大可放心。」
等了半晌也不見面前人說話,鄭則只得又叫一聲。
「紀大人?」
紀旻敘收回目光,笑了笑答:「鄭大人已然核查,應是沒什麼問題的,但不日我就要去往淮安,京師這邊山高水遠,有其他事項恐難以與鄭大人商討,不知可否借鄭大人這幾年來核查的帳目謄錄冊一用?」
鄭則當即應下,「紀大人不必客氣,當然是可以的。」
紀旻敘可是有皇命在身,自己也只是受上頭安排陪著一同核查,別說是這幾年的謄錄冊,就是百年間謄錄冊也未嘗不可,只是這攜帶起來終歸是有些不大方便就是了。
他拱手行了一禮,「那便多謝鄭大人,慷慨援助。」
鄭則受寵若驚,趕忙回了一禮,「紀大人這可是嚴重了,這是我職責所在,理當如此。」
與禮部主事分別,紀旻敘隻身前往皇帝所賜的那座宅子。
從裡到外,佈置得煥然一新,一派喜氣。
也不知,她是否會喜歡。
他剋制著自己,盡力忘卻方才在碼頭看到的那幕。
可兩人站在一處般配的模樣,實在讓他難以忘記。
他方才險些就要失態,就要控制不住那莫名其妙的怒意,將自己的醜態展示在她面前。
青梅竹馬。
呵難道,自己不是麼?
罷了,一切已成定局,無論如何,阿寧只能是他的。
她便是要和離,他也決不會允諾。
江雲翥要比江舒寧料想的更憔悴些。
面容儒雅清癯,卻又帶著幾分難以掩蓋的憔悴。
好在回家歇了幾日後,阿兄的臉色變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