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的,我身體好著呢,況且也沒站多久。」
安慶轉眸看向江舒寧,猶豫著問:「方才紀夫子留你,與你說了什麼?可是訓斥你了?」
「夫子指點了我的文章,讓我稍作修改,要說訓斥的話,並沒有。」
安慶似乎有些不解,「當真沒有責罵你?」
「當真沒有,舒寧何必欺瞞公主呢。」
倒是,江舒寧不知安慶何出此問。
「那便好,」安慶緩緩鬆了口氣,「你不覺得,今日紀夫子格外兇嗎?平常他不這樣的。」
回想起才入書經堂時,紀旻敘那淡漠而又疏離的態度,安慶便覺得有些奇怪。
江舒寧順著安慶的話仔細想了想,卻並未覺得有何異常。
她握著安慶的手,輕輕拍了拍,「許是公主多想了。」
江舒寧都這般說了,再加上這也只是安慶個人的猜測,秋風一吹,安慶霎時又覺得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了。
或許,是她今日的文章做得太差了些?
這幾日,江舒寧過得一如往常,彷彿幾日前紀旻敘與她說過的話從未有過一般。
日子是過得極為平靜,可她心裡卻越發不安。
直到三日後,她在翊坤宮舒雲院中與別枝說話時,御前太監孫公公的到來打破了她心中的安然。
孫公公送來了一道賜婚旨意。
要將禮部尚書的嫡女江舒寧賜給如今的翰林侍讀紀旻敘。
孫公公誦讀聖旨內容時,江舒寧都有些難以置信,她神思飄散。
江舒寧原以為這議親應當只是他們江家和秋生哥哥兩方的事情,不會牽扯到其他人,抑或是其他事。
可這樁聖旨實在大大出乎她的意料,甚至,叫她有些受寵若驚。
能得皇帝陛下賜婚,無論如何,這樁親事定是受絕大部分人艷羨的,且大多皇帝賜婚,都另有恩賜。
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良田美宅這些,都有可能。
更為重要的是,既然是賜婚,那便輕易不能更改,不能輕易和離,不然等同違背聖旨。
可,她又並非秋生哥哥心上之人,如此安排是否,是否太過了,沒有一點餘地留下。
「江小姐,江小姐。」
孫公公輕聲的叫喚讓江舒寧回過神來。
孫公公笑意盈盈,「江小姐,接旨罷。」
江舒寧隨即叩首謝恩,恭敬的接過那紋著著祥雲瑞鶴的黑牛角軸聖旨。
「江小姐,江尚書那邊也有一份旨意,您家裡人定然是知曉的,不必擔心,只需好好安心待嫁便可。」
江舒寧垂眉頷首,「多謝孫公公。」
一邊的別枝隨即上前遞了賀禮,孫公公笑眯眯的接過又道了幾句祝賀的話。
送別孫公公,江舒寧望著攥在手中的聖旨,一時間竟有些茫然。
依照聖旨上所說,明日,她便可返回家中了。
四下環顧這自己待了已有三年的舒雲院,她說不清心底的滋味。
「江舒寧!」
是安慶的聲音。
她偏過頭去看,安慶從穿堂那邊匆匆過來。
安慶穿著一身洋紅色纏枝花紋長襖,鵝黃色的織金滾邊下裙,髮髻上簪著的金鳳銜珠串有些歪斜,瞧這模樣就是疾步過來的。
江舒寧掩袖輕笑,「三年過去,我可是頭一回看見公主這番模樣。」
說著,抬手將她的髮簪正了正。
「下次,公主可不能再如此失了皇家儀態。」
安慶直直的看著她,「我剛才看見孫公公了,我知他是過來傳旨的,是賜婚旨意,對麼?」
她在慶雲齋時明月,替她梳妝打扮,正要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