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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付子傑正驅車往家裡趕,想起白天六媽在電話裡頭跟他提到“付天衡昨天晚上血壓突然升高差點暈倒”的訊息,他心裡頭七上八下的,在他印象中,付天衡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從沒有聽到他生病的時候,怎麼會出現血壓升高的情況?他右手握著方向盤,左手握緊拳頭無意識地放到嘴邊,用牙齒磕碰著,眉頭深鎖。
對於付天衡這位父親,他即是恨但也深藏著愛,畢竟血肉至親這關係擺脫不了。世間的父與子,自打出世,便是我們人際關係學中的第一堂課,我們多少人學會了與朋友間的友誼天長,與同事上司的並肩作戰,與陌生人的一面之交,與曾經的敵人一笑泯恩仇,卻不曾學會與子與父的相互尊重,和平相處。
踏進家中的那一刻,客廳內的一股寒氣襲來,他隴拉了一下外套,突然才意識到這個家竟沒有一絲的暖意,自從他搬出去後,這個家也早已形同虛設,一個月甚至半年也少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只不過回來看看六媽或者被付天衡逼迫著回來,而今天回來竟第一次因為他。
“少爺,你回來啦”六媽遠遠地看著他的背影,激動地從客廳那頭跑了過來,一個踉蹌差點摔點,付子傑擔心地趕緊上前扶住她。
“六媽,有沒摔倒哪,疼不疼”他趕緊上下打量著老人家。
“孩子,六媽,沒事,看看你,兩個月沒回來,都瘦了一圈,肯定不好好地照顧自己了”六媽眼含淚花地看著他,心疼不已。
“六媽,我年輕,好著呢,十個老虎來了我都能打得垮”子傑調皮地向六媽眨真眼睛
“哎呦,你這孩子,你吃飯了沒,我給你做飯去”
“六媽,我吃過了,不用麻煩了”子傑拉著六媽說
“那怎麼行,難得回來,飯不吃,也總要喝口湯,我燉了你愛喝的鯽魚湯”六媽抬腳就要往廚房跑。
付子傑也不想拂了老人家的好意,便說“那六媽你幫我盛好,我等下來喝,對了,我爸呢?”
“在書房呢,剛剛吃了藥”六媽道
“好的”付子傑剛踏出腳步。
“誒誒,孩子,回來”六媽似乎想起什麼,轉身招手喊住他
“孩子,這次你們兩父子可要好好說話,別再吵了”六媽一再囑咐
“好的,六媽你去忙吧”子傑安撫著老人家。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二樓的書房,只見兩扇門正微闔,房內的白熾燈光透過兩扇紫檀木門的微小縫隙投射到走廊外的滑溜溜的大理石地板上,折射的那一束的光線正好落在掛
在牆上的那幅著名畫家魯本斯?佛蘭德斯的《瑪麗皇后在馬賽港登陸》。
付子傑在門外停住腳步,用手輕輕地敲了敲門,等了幾秒見屋內沒有反應,稍有遲疑便輕輕地推開了一扇門走了進去。回想最後一次踏進付天衡的書房還是在他十歲的時候,那時付天衡已經在生意場上嶄露頭角,即便每天忙著各種應酬交際,他還會抽時間陪他做作業,而書架下的那張早已被擦了無數遍,表面的漆已陸續脫落,露出裡面實木的小書桌,卻依然安靜地被擺放在那裡,這張經歷了二十餘載風霜歲月的桌子,曾經陪伴著他們父子的每個夜晚,見證著他們父子相處的點點滴滴。
書桌旁邊正是付天衡的辦公桌,此時付天衡正癱著疲憊而肥大的身軀仰躺在椅子上,有節奏地打著呼嚕,滑落的外套正安靜地躺在地板上,莫名的傷感忽然席捲進付子傑的內心,他久久地盯著眼前這個孤單疲憊的人,付子傑生怕把他驚喜,躡手躡腳地走到他旁邊,彎腰撿起地上的外套正要給他蓋上。
付天衡被響動驚擾從睡夢中突然彈坐而起,觸不及防的動作讓子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慌張地背過手似乎想要掩蓋自己的意圖,突如其來對付天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