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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彬返回市內已經是凌晨的5點多鐘,天幕微白,一夜未眠眼白裡泛著血絲,他並沒有將車開回公寓而是往反方向,徑直驅車來到雨卿的樓下。他靜默坐在車裡,搖下車窗,抬頭久久地凝視著雨卿家的窗臺。現在已經是初冬,窗臺上的花也已經萎縮凋零,正養精蓄銳地等待著來年的春天。他內心如潮水般滾動著,情不知所起,或許愛到最深處該是立地變成佛。他緊了緊身上的西裝外套,神情疲倦地拿起手機撥通了付子傑的電話:“喂,你現在在哪,我有事想跟你談。”
“好,我半個小時候後到”他掛了電話,踩上油門開車離去,半小時,車停在了市中心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他搭乘電梯徑直上了住院部的頂樓。
此刻的付子傑,正惆悵而謹慎地俯瞰著樓下的人來人往。前天如果不是讓他撞見了付天衡與孫倩的談話。或許直到現在他依然奔走尋醫的路上,為自己過往的魯莽頂撞而感到愧疚難當。可此刻,他終於看清這位“父親“當年的慈愛行徑竟顯得那麼的滑稽虛偽,為了權力,可以欺騙甚至犧牲所有人。他隱隱覺得他的心性早已變樣,曾對他抱有一絲僥倖,如今連這最後希望都被付天衡親自掐滅。
“蹬蹬“樓梯間傳來急促有力的腳步聲,他估計著此人便是張宇彬,剛一轉身,掣肘間一個拳頭掄了過來,不偏不倚剛好落在了他的左臉頰上,隨之而來便是一陣火辣的疼痛,他沒站穩,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面上。眼前一陣眩暈,待視線清晰,正好撞上了眼鏡下那雙佈滿血絲的瞳孔,無緣無故地挨一拳,付子傑氣不打一處來,開口便朝著眼前的男人大罵:“你有病吧,張宇彬”。
張宇彬厲聲質問:“為什麼“
付子傑抬頭看向頭頂的人,揹著光,無法看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但卻能感受到四周空氣的凝固。
付子傑置氣地說:“什麼為什麼,一大早的發什麼神經“。
“為什麼要這樣對雨卿,為什麼要讓她受到傷害,是誰當初承諾要好好照顧她“張宇彬嘶啞著聲音朝他怒吼,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彬彬有禮。
付子傑驚詫間才從他的話語中聽出,是因為自己跟夏晴訂婚的訊息讓眼前的男人失去了理智。他冷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鎮定自若地彈了彈身上的灰層,心想:“這個人總是一副斯文溫和,脾氣好好的模樣,外界人人稱讚的溫雅正的公子,難得今天見著他失控的樣子,何不趁機捉弄他一下”他戲謔一笑。
張宇彬見著眼前的人一副事不關己,毫無愧疚之意的樣子,胸腔中的怒氣像翻騰的火山一般,怒氣併發,瞬間衝了上去,揪著他的衣領,將付子傑推至欄杆旁,付子傑感受到來自腰部的擠壓力,吃痛地回抓住張宇彬的雙手,兩人使勁僵持著,張宇彬瞳孔佈滿血絲,五官因悲痛地糾結在一起,他鏗鏘地說:“我很恨我之前為什麼不跟你爭一爭,我當時若能看清你的面面,讓雨卿早日遠離你,我若不退出與你的競爭,將雨卿護於周全,或許雨卿現在也不會受那麼大的傷害,我真該死”
“你個混蛋,雨卿這麼純粹善良的一個女孩子,你為什麼要傷害她,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她關在一個人的世界裡,如今我好不容易讓她開啟心扉接納這個世界。這一切都讓你破壞了,你這個混蛋,竟然給不了她守護,那就請你以後離開她,滾出她的世界”。張宇彬哽咽的聲音中飽含著堅定,此刻他心裡發了無數個誓言,無論將來如何,都將對雨卿不離不棄,直至付出所有。
在這盛大的世界裡,總有人因為愛,因為冥冥中的某種業力,不顧紅塵與世俗奔赴對方,只為一起,共赴萬丈霓虹過後的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