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他的時候看電影了。
她就一個人乾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
他回來後,她也不像以前那樣神采飛揚的,而是扯著唇,說:“你回來了,吃過飯了嗎?”
秦禮初越回憶越心慌。
投影儀裡播放著梓鹿愛看的《傲慢與偏見》。
秦禮初在腦子裡覆盤著自己過去的失敗婚姻,認真地尋找失敗的原因。
他的手放在筆記本鍵盤上。
啪嗒啪嗒地敲著字。
他把過去記得的梓鹿明顯表現出來的不高興的每一件事寫了出來,標明瞭緣由,以及他處理的方式,還有處理的效果。
聯合今天梓鹿所說的話,他又查漏補缺出七八件當初沒有看出端倪的不高興事件。
他列印了出來,手裡握了支筆,表情嚴肅地像是在對待一個價值幾十億的重大專案。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越來越把梓鹿的等待視作理所當然;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絲毫沒有察覺到梓鹿不高興的情緒;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梓鹿直截了當地表明她生氣了,不高興了的時候,他以為用錢就能解決。
實際上錢並不能解梓鹿的不高興,只是暫時隱藏了兩人的問題。
一次不高興,兩次不高興,三次不高興,也許都是小事兒,積累在一起後便像是一個隱形的巨型炸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或者一件小事就能點燃這個炸彈。
秦禮初的筆在“最後一次不高興:沒親自接梓鹿”上劃了雙橫線,打上了一個待定的問號。
他知道自己不管怎麼覆盤,都不可能覆盤出過去沒有解決的每一個小矛盾。
當時沒有察覺,忽略了梓鹿的感受,在記憶裡自然不夠深刻,不管怎麼覆盤都不可能全部覆盤出來。
但是秦禮初認為有必要弄明白最後一件引爆離婚導火索的小事是什麼。
找出來。
然後一件一件地解決,彌補過去犯下的錯。
秦禮初自從進了星龍,對每一個經手的專案都相當具有自信。他認定了一個目標,就會毫不猶豫地去執行,然後收穫勝利的成果。
他從未覺得自己會失敗,他一直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我這人真生氣絕對不會拿婚姻開玩笑,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我忍夠了,想通了,才跟你離婚。”
梓鹿話裡的每一字猶如一口寺廟梵鍾,在他腦子裡撞得嗡嗡響。
即便梓鹿失憶了,可秦禮初無比清晰地知道,沒有人會比自己更瞭解自己。
他捏起拳頭。
坐在沙發上的秦禮初分外沉默,人生頭一回如此彷徨,如此迷茫,又如此缺乏自信。
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拯救回這段失敗的婚姻。
他從不作假設。
可此時此刻,他卻在想,假如他拯救不回來呢?
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瞬間席捲了他的身心。
林秘書越來越喜歡這位空降兵新人,聽說蠻有背景的,可是一點兒都不像高秘書,她熱衷於工作,也喜歡她解決各種各樣的困難。
有了梓鹿的幫忙,她每天能省下很多時間刷劇塗美甲。
她背靠林家舅舅的這座大山,也不怕被辭退,心安理得地把工作讓給梓鹿幹。
一來二去,林秘書和梓鹿混得十分熟,午間休息喊奶茶外賣都會給梓鹿點一杯。
過沒幾天,林易深通知林秘書陪他出席一個晚宴。
林秘書不想去。
以至於從林總的辦公室出來後,林秘書就開始愁眉不展的。
梓鹿沒有放過一切能和林易深靠近的事兒,貼心地去了林秘書的工位,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