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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離心中對胡亥生出幾絲惋惜——年輕人的率性信任,在帝王身上,顯得那麼不合時宜。
胡亥又道:“你當初只留了兩萬兵馬戍邊,這不行。萬一匈奴趁虛而入,這兩萬人便是餵了狗的肉包子。這樣,你再調八萬人回防,剩下二十萬人馬修整操練,朕隨時要用。”
“喏。”
王離手中這二十多萬人馬,是胡亥節制天下的底牌,不能輕易示人。
卻說蒙鹽得了蘇角、涉間,如虎添翼。
他透過二人,詳細瞭解了朝政戰局,擇定了作戰計劃。
出咸陽那一日,面對皇帝,蒙鹽卻是道:“末將此去,不過隨走隨戰,但有不平之處,便為陛下平之。”
胡亥哈哈一笑,信了他的邪就有鬼了。他吸取上次送章邯出城卻遇刺的教訓,這次只送蒙鹽到宮門口。
胡亥握著蒙鹽的手,懇切道:“朕等你凱旋,與你一同往皇陵祭奠,叫先帝與蒙恬大將軍都放心。”
蒙鹽藉著跪拜的動作,立刻抽出手來,垂首隔絕了胡亥的視線,淡聲道:“末將必不辱命。”這便轉身要走。
“等等!”胡亥忽然解了外裳,取下里面的寶甲來,遞給蒙鹽,笑道:“這寶甲刀槍不入,是防身佳品。朕居於深宮,倒不必用它。今日贈給小將軍,祝你旗開得勝,平安歸來。”
蒙鹽微愣,捧過還染著皇帝體溫的寶甲——他距離皇帝不足五步!皇帝身無防護!
一陣熱血上湧,蒙鹽指尖微顫。
就在此時,胡亥拍拍他的肩膀,道:“去。”
蒙鹽如夢方醒,想起還在宮中的家人,盯著皇帝道:“陛下,來日末將有所斬獲,可否答應末將一個請求?”
胡亥看出蒙鹽方才起了殺意,雖然自己脫了這層寶甲,裡面還有一層寶甲,但還是心中發虛,聞言笑道:“你的請求該不會是‘再答應我三個請求’?”
蒙鹽:……剛才為什麼沒動手!
胡亥打個哈哈,道:“也不是要跟朕皇帝輪流做?”
蒙鹽:……現在動手打死他還來得及嗎?!
胡亥清清嗓子,道:“朕只是緩解一下離別悲傷的氣氛。朕答應你。”
他亦盯著蒙鹽,“若你為朕平一方天下,朕便應你一則請求。”
蒙鹽道:“君無戲言。”
胡亥笑道:“朕一言九鼎。”
蒙鹽當即換上寶甲,這次反身出城,再不回首。
胡亥扯扯嘴角,心道:嘿嘿,朕這鼎,是塑膠鼎,輕飄飄沒分量的。
胡亥登上宮中內牆,見蒙鹽領著三千人馬,整齊快速出了咸陽城,不禁暗暗點頭。
李斯說蒙氏子有為一方主將之能,不只是為了私心。
朝廷劃給蒙鹽的三千人馬,乃是咸陽守衛中最末等的一批,雖然比鄉間遊勇強一些,卻也強不了太多。可是短短半月,在蒙鹽的調教下,這三千人就像是脫胎換骨一般,奔跑之時都帶出了虎狼之師的風範。
胡亥有點遺憾地嘆了口氣,若是蒙鹽這小子能像李甲那麼甜就好了。
正是:世間安得雙全法,菜猛加鹽還能甜。
卻說劉螢出宮後, 在朝廷人馬護送下,出函谷關往東, 回到了家鄉泗水郡豐邑。
依照幼時記憶, 劉螢找到劉家巷的家門前, 卻見銅鎖鏽蝕,已是多年未有人居住,爹孃姊妹都不知去向。
她立在家門前失魂落魄。
“這位姑娘,你找誰?”巷口的白髮老婆婆靠過來,鄉音濃重。
“我找這家姓劉的,婆婆你可知道這家人哪裡去了?”
老婆婆瞅著她,問道:“你是他家親戚?”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