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咬亂叫可不好。”
這算是坐實了蕭何“出賣”張耳、蒯徹的罪名。
皇帝話音一落,張耳目光如利刃,直刺向蕭何,怒道:“豎子害我!賣友求榮!呸!”扭頭衝著胡亥道:“陛下明鑑,出宮一事,為蕭何主謀!我死不足惜,可是一定要蕭何黃泉路上陪我才算公道!”
蒯徹縱有三寸不爛之舌,此刻因作嘔不止、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何被舊友這樣當面直斥,心中一痛,明知皇帝是要絕了自己退路,當下只能沉預設了。
胡亥微笑道:“張耳,你在信都,好歹也是個丞相,怎麼如此狼狽?來人吶,帶他二人下去梳洗過。”
一時侍者帶張耳與蒯徹下去。
胡亥仔細研究著地圖,而趙高殷勤為他攤平。
蕭何僵立原地,彷彿還沒從張耳的喝罵中回過神來。
“怨朕?”胡亥笑問道。
蕭何一驚,忙道:“罪臣不敢。”
胡亥手指摩挲著地圖上泗水郡所在,微笑道:“你不必擔心家人。朕已經著泗水郡精兵去攻打劉邦駐守的胡陵、方與,就說,你已經告訴朕,那劉邦乃是詐降。若他不想死,就把你這蕭少府的族人都交出來。”
蕭何大驚,顫聲道:“陛下!這、這……”
胡亥慢吞吞道:“你有詐降逃跑的前科。朕斷了你的後路,是為了你好。”
蕭何只覺雙膝痠軟,望著年輕的帝王,只覺帝王心術,如斯可怖。
可憐他全族老少……不知沛公會如何處置。
張耳和蒯徹被帶去洗漱, 清水盪滌去身體的汙穢,也讓他們冷靜下來。
蒯徹吐了一場,雖然虛弱, 但是能說出話來了。
張耳雖然恨毒了蕭何, 卻也能控制住自己情緒,緩步上殿,思索求生之法。
殿內,胡亥正叫人把地圖懸掛起來。
看時,卻是秦朝疆域圖,北至代郡、漁陽, 南至南海郡番禺, 西接羌氏,東臨大海,蔚為壯觀。
“來了?”胡亥端詳著地圖,手持墨筆, “近前來。”
張耳和蒯徹不敢違逆,都上前。
胡亥也不回頭, 一面端詳著地圖,一面道:“你們不是想造反嗎?朕給你們算筆賬。蒯徹,你是辯士,雖然現在混得不成樣子,不過此前以一言為武臣收城池三十餘座, 也算有點本事。張耳, 你從前是魏國一個小縣令, 現在做了所謂的趙國的丞相。朕給你們算算,到底是留在朕這裡做少府屬官好,還是回到舊地接著造反划算。”
張耳與蒯徹詐降本就是大罪,又密謀逃出咸陽,更是罪加一等。
他倆梳洗之時便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道這次能保住性命就是僥倖了,萬萬沒料到,皇帝如此心平氣和地要替他們算一筆賬。
然而皇帝越是心平氣和,他二人便越是膽寒,不知道這暴君最後會出怎樣的刑罰手段。
畢竟秦二世暴虐之名,天下皆知,親手足殺起來都不眨眼,更何況是造反的罪人。
胡亥並不在乎他們如何懼怕,墨筆一動,圈起地圖中央的陳郡來,“這是陳勝吳廣造反之處。”墨筆上行,“過大梁、駐邯鄲,這是張耳你輔佐武臣走的路,武臣死後,你與陳餘擁立趙歇為新趙王,駐軍信都。”
胡亥筆鋒一頓,“這是造反者之一。”
他筆鋒繼續上行,至於涿縣,“這是造反者之二,韓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