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爾含著笑跨進里正家時,果不出預料的見到了一眾村裡人,每每與她對望,皆是恐懼。
里正身旁更有位陌生的白鬍子老頭居於其中,很有些以他為中心的意思。
此時正式正午時分,陽光正好,似乎讓所有的陰影無所遁形,卜爾見狀半點也沒有突然被叫來的恐慌,而是非常坦然的環視著四周,對比起緊張到雙手顫抖的眾人,簡直格格不入。
“德安,此番叫你過來,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卜爾也不驚慌,從容應對,“里正但問無妨。”
“初八那日的晚上,你在哪裡?”里正話一出口,整個院子裡的呼吸聲都輕了幾分。
“那日晚,我與常在喝了些小酒,有些頭暈,只記得夜裡頭疼不止,更不知自己身處何地,醒來時發現自己竟已在村外。”
白鬍子的張天師上前來,厲聲喝道,“撒謊!有人說那晚她不小心將你打死,甚至親手埋了你,而今你卻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朱富貴在張天師身後死死盯著面前的‘朱德安’,一手擱在身後緊握著殺豬用的大砍刀,隱約還能聞到一股子的腥味,朱仁厚說有些鬼魂會在死後回到自己的身體上,不知道自己早已死去,如果被人揭穿,就會回想起死亡的事實,化為厲鬼,殺人食人肉。
張天師的問話,讓朱富貴越發緊張,但出乎朱富貴的預料,並沒有立馬出現什麼可怖的景象,‘朱德安’也沒有立馬變得青面獠牙。
只是……
這天氣怎麼越來越冷了些。
朱富貴一邊盯著前面的‘朱德安’,一邊用餘光掃視周圍,都是些漢子,卻個個面色發青,凍得牙齒打顫,而那‘朱德安’仍舊面帶笑意,如同常人。
“老頭子在說些什麼?我怎麼有些聽不懂了呢。”
“你已經死了!就該好好投胎轉世,不要貪戀人間!如今竟遲遲留在人世而不離去,造成鄉親們的恐慌,看樣子是留你不得了!”
張天師暴呵出聲!隨即拂塵一掃,朱富貴立馬感覺要凍僵人的寒意退了大半,心中也安定幾分,只是心臟還是不停地突突跳,身邊的一些鄉親比之朱富貴更是不堪,有些已經被嚇的四肢發軟,癱倒在地。
“還愣著幹什麼!按我之前說過的做!”張天師一邊朝眾人呵道,一邊快速從衣袖下掏出一張符紙,咬破自己的手指,以鮮血在上面畫著什麼。
而‘朱德安’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悄悄變了模樣,面色死白起泡,渾身一股腐爛的惡臭。
朱富貴等人立馬抽出淋過黑狗血的刀、叉等器物,向著‘朱德安’方向砍過來。
令人意外的是,朱富貴非常輕鬆的就砍到了‘朱德安’,正驚疑之際,就見那渾濁發黑的眼珠子咕嚕嚕的轉過來,盯上了自己。
“噗嗤——”朱富貴心底發寒,手中卻越發用力的砍的更深。
一滴滴發著惡臭的液體順著無數的傷口流了下來,一旁的同宗兄弟一把抽出叉子,那惡臭的血液也隨著飛濺而出,凡事碰到什麼東西,都嗤嗤作響。
更有幾個不幸被血液濺射到的人,瞬間哀嚎不已的倒在地上,滿地打滾,淒厲的慘叫回蕩在整個院子。
朱富貴眼睜睜的瞧著剛剛還好好的弟兄,轉眼就倒在了地方,拿著刀的手也抖了起來,若不是心中還有那股氣撐著,怕是也已經丟下東西跑了。
里正也慌了神,而此時的張天師還在在他那符紙上不停地畫著什麼,“天師,這……”
“莫慌,先把倒地上的人拉開!”
“啊啊啊啊啊啊!!!!!”似乎是被攻擊激怒,‘朱德安’發出野獸般的怒吼,聲音尖銳刺耳,哪裡還有半點人的模樣。
‘朱德安’赤紅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