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跟在王嘉後面跑,不太懂現在王嘉為什麼又是這樣冷淡的模樣。
「你在生誰的氣嗎?」除此之外,元嘉不知道能有什麼理由了。
王嘉拉著她的手,往醫院另一邊設下的偉人大塑像走,沒有回話。繞著走了一圈,發現這裡沒有凳子,王嘉才席地坐下,順帶拉著元嘉一起坐下了。
元嘉又一次問了那個問題。王嘉這樣子很不像開心,但其實元嘉也不覺得王嘉是在生氣。
「不是。只是在構思一個新的故事而已。」王嘉其實早就明白了人總會軟弱的人性弱點,無所謂對黃土生生氣還是不生氣。
人總是有自己柔軟的時候,而人也多數是喜歡推卸責任的。在意識到自己無法承擔後果的時候,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是甩鍋。而遇到不順心的事,許多人的選擇不是反省自身,而是責怪別人,「都是你的錯」這樣的話常說。
黃土生認為她是一個很好的人,善良又心地柔軟,非常好說話,所以才會這樣幫助他一個孤老頭兒。她沒有功利性,所以可以託付。
從黃土生的敘述中,王嘉能知道這個人年輕的時候是非常剛強的人,然而這樣勇於去承擔的人,在面對死亡、面對自己死後無人送終、面對自己死後二黃無人照顧的可能的時候,又屈服在了命運的腳下。
這無關此人到底是不是堅強勇敢,這只是人之常情罷了。軟弱,是誰都有的。有的人會將自己的軟弱藏起來,有的人會想展露在外,尋找強者依附……
「是個什麼樣的故事呢?」元嘉不知道王嘉和那個老人談了什麼,但可以猜測不是什麼很愉快的話題。
王嘉握緊了元嘉軟綿綿的手,像是要從元嘉的身上汲取什麼力量一般,她說道:「一個人飄零一生的故事,關於活著與還債的故事。」
「可他不是個絕望的人呢,他的身邊還有二黃對吧?」元嘉感受王嘉掌心的乾燥與溫暖,臉頰悄悄地有點變紅。
王嘉沒有注意元嘉的表情,她只是突然笑了,道:「是啊,他不是會絕望的人,他會振作的。二黃是一條勇敢又忠誠的狗,他們可以相互支撐走到最後。」
「嗯。不過我們來這裡是幹嘛?」元嘉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來這個偉人塑像這兒。
人很少是沒錯,不過總覺得王嘉不是為了安靜才來這兒的。
王嘉掏出手機,給元嘉看了一眼她的聊天記錄:「付寧這個傢伙要來。他在附近拍廣告。」
「誒,現在不是他的金蹴鞠杯時間嗎?他不忙著打比賽,怎麼來這兒拍廣告了?」元嘉關注新聞的時候看了眼體育娛樂,知道這個時間的付寧應該很忙才是。
王嘉道:「預選賽已經結束,有個相對的休整時間。他就過來拍廣告了。」上次直接和付寧有關係的事,也就是付寧逞強那段。其實她也很久沒有關注過付寧了。
正因為很久沒有見過了,所以還是要特意在這裡等一下的。付寧結束了拍攝就會過來,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地方。
元嘉其實和王嘉一起出來,就是因為她很想安靜地與王嘉待一段時間,能和王嘉說一說她們不再彼此身邊的事。想到付寧會出現在這裡,元嘉心裡瀰漫上一股酸澀的滋味。
完全覺察不到元嘉此時心中難過的王嘉正翻開了手機的文件新建,開始記錄自己的點點靈感。
她對黃土生的事有所觸動,她需要記錄下此刻自己的心情還有想法,以免真的動筆的時候,又不知道該寫什麼東西了。
元嘉看著王嘉認認真真的做這樣的事,認真地打字,記錄她的心情靈感,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如果伸手去觸碰,睫毛滑過掌心,會帶來微微的癢。
但元嘉從未伸手摸過,也沒有仔細的觀賞過王嘉淺色的眼眸中有什麼樣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