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在找死而已。”
科爾森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房頂,他轉動目光,在視野中發現了一張俊美的面孔。盯著對方的耳朵看了好一會,科爾森確定,對方是精靈。和黑髮黑眼的法眷者一樣,幾乎不可能出現在西部大陸的純種精靈。
對方也在看著他。
“你現在最好不要動。”那名精靈用溫和的語氣說。
這種虛弱感他已經許久沒有體驗過,科爾森問:“發生了什麼事?”
那名精靈看著他,“你自己不知道嗎?”
他給拿來了一面鏡子,科爾森躺在床上,看著頭上銀色的鏡面清晰地映出自己的身體,赤紅的血痕遍佈在他蒼白的面板上,看起來簡直像一具被拼湊起來的屍體,只有面板裂隙間不斷扭動的肉束帶來一種難說是恐怖還是噁心的活力。他一直盯著那副畫面,直到精靈將鏡子拿開。
“你要在床上躺一段時間了,不然你的身體真的會裂開。”精靈對他說,“內臟倒是還好,而你的生命力也比一般人類強盛得多,不出意外的話,你不會死。”
“……然後呢?”科爾森問。
“什麼然後?”
“沒什麼。”科爾森說,“我想我可能非本意地冒犯了術師,但我並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那一位的血脈特殊,這也許是你的身體本能吧。”精靈說,“常人不會對他產生這種反應,你的身體是被鍊金術師改造的?”
“您似乎並不感到奇怪。”科爾森說。
“是的,這大概是生命比較長久的好處。”精靈路德維斯說,“雖然我沒有參與過那場漫長的戰爭,但神光森林保留了不少記錄。無論中央帝國和教會對遺族作何定義,他們天生的力量和禁魔體質在戰爭中確實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只是他們的人口在中洲始終不佔主流,從那個時代開始,就有一些人想要嘗試讓普通人也能擁有類似的力量。這種思路沒有被公開,也曾因為戰爭一度斷絕,我很意外,居然能在這片土地上看到活著的例子。”
“我還以為這只是少數人獨特的發明。”科爾森說。
“其實也可以這麼說。”精靈說,“轉變生命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理論,為你完成這一過程的人顯然已經獲得了極大的進展。”
“我該為自己感到幸運還是不幸呢?”科爾森輕聲問。
“那要看你如何看待自己的生命了。”精靈說。
科爾森不再詢問了,他有些疲倦地合上了眼睛。
沙沙的雨聲響在窗外,這個季節的雨水總是很多。坐在窗邊的銀髮美貌青年收回視線,側頭看向雲深,“保護你是一件會產生成就感的事。”
以墨拉維亞那非人的感官,一牆之隔對他來說和當面發生幾乎沒有區別。會見的變故幾乎是在一瞬間發生的,墨拉維亞的工作做得相當稱職,他動手比血色火焰撲向雲深的速度更快,雲深剛感覺到不對,就在他背後看見了一團猛烈炸開的血紅,風聲幾乎化為實質,被急劇壓縮的空氣就回旋著將那個泛著不詳色澤的長繭控制在半空,那名金髮青年的身形在其中已經完全分辨不出,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氣息,當時墨拉維亞回頭問雲深:“要處置它嗎?”
雖說他保護的物件的身體素質始終在普通範圍之內,這種東西無疑會是個威脅,但對單純肉體的力量都強大得常人難以想象的巨龍來說,無論它的實質是什麼,絞碎粉末也不需要多少力氣。
“他還活著嗎?”雲深問。
“應該算?”墨拉維亞不是很確定地說,“只是若以你們的標準,我也不清楚這種活著還算不算是個人類。”
“能先讓他這麼維持一會嗎?”雲深問,“我找人看一看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