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向他解釋那種力量——人造的雷電是透過什麼產生的,得知居然是來自大地的煤炭時納紋族長十分震驚,而得知遠東術師在撒謝爾土地上的創造幾乎都是如此,自然本身存在的各種東西,低微如泥土砂石,都能夠透過他變成看起來完全不相干的純粹物質,並使之發揮重要作用時,納紋族長髮出了真心實意的感嘆。
“如此強大……即使是人類也令人敬仰。”他說。
伯斯笑了起來,“我覺得他並不太像人類。”
納紋族長吃了一驚。
“這樣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好事,無論對他的盟友,還是他的敵人。”伯斯說,“尤其如今,撒謝爾已經與他榮辱與共。”
“你們信任他嗎?”納紋族長問。
“信任?”伯斯又笑了起來,“我們從不談這個。”
納紋族長點了點頭,“只有相同的利益才是可靠的。”
伯斯笑著喝了一口水酒,淡薄寡味,但他要求自己接受,就像眼前的這個任務。面前的這名狼人作為族長並沒有不稱職的地方,若是很久以前,伯斯也許會真心實意地尊敬他這樣的人,雖然坎拉爾和撒謝爾曾經走的道路不一樣,但他們也生存得不錯。然而現在,伯斯看得到這位族長的種種思慮,情緒卻冷淡得毫無波動。他們之間除了伯斯需要展現出來的東西,已經很難有相同的想法,因為他們已經不再有相同的利益。或者說,只有表面上的利益相同,事實上,坎拉爾為了這些微薄的利益,要付出的代價也許比撒謝爾更大。
撒謝爾和遠東術師榮辱與共?
是的,那個人所指之處,就是撒謝爾的方向。
僅僅過去三天,從人類的工匠要留下的訊息傳播開來之後,一個比族長的大氈包還要高大得多的建築就在坎拉爾的北方建起來了。這個速度說起來已經非常嚇人,更不必說眼見著它實現的部落成員——木頭是去人類聚居地學習過的孩子們帶人去伐的,撒謝爾的狼人在樹林和工匠選好的地點之間挖了一條直溝,把四壁踩實,從別處引來水流,伐倒後砍去樹枝的木頭被推進水溝裡,然後在馬匹身上套上繩索,在水和泥的作用下,由馬匹一趟趟拉到工匠們那兒。送到盡頭後,另一批孩子們要將木頭從斜坡拖到平地上,把樹皮剝掉,然後由工匠們將把一個奇怪的臺子卡到樹幹上,只要大力拉動繩索,就能很快在樹幹上鑽出洞來。這些被處置過的木頭接著會被弄到另一條深溝裡去,工匠們把這些一根根不同長度的木頭豎起來,一根根並在一起,在裡外兩側分次塗抹上他們自己調配的泥漿,在秋末乾燥的大風之中,這些泥漿很快就幹掉了,也把樹幹之間的縫隙堵上了。最後工匠們用同樣是木頭做出來的叫做“梯子”的工具爬到頂上去,架起橫樑,把他們收集的茅草一層層地紮上去。
就這樣完成了一個讓人能夠在裡面閉著眼走上好多步也不會撞上邊的大……大屋子。大屋子的前面開了一個哪怕人騎著馬進去也不會撞到頭的口子,這裡就是工匠們白天干活和休息的地方了。
即使是這樣簡單的建築,也讓坎拉爾的狼人們新奇得不得了,納紋族長不得不讓他忠誠的勇士們過去驅趕那些無聊的族人,不讓他們妨礙工匠們。不會被驅趕的是人類之前挑出來一部分,然後納紋族長做主決定增加一部分的二十個家庭,他們要到一個月後才和孩子們到撒謝爾去幹活,在此之前,這些家庭的男人們如果捨得為自己的新家出力,就能在出發之前見到它們的建立。
然後他們開始了辛苦的勞作。
其實在勞作之前,狼人們並不認為這是辛苦的事,因為人類工匠給他們的分工非常清楚,他們不缺工具,也沒有什麼需要不斷搬運的活計——那些大多由牲畜代勞了。所以不過是篩沙子,挖土,將挖出的泥土加水裝進工匠們做的大桶,推動著它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