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應該在這裡。他想。
伯斯有些意外在這裡看到那個男人,共同列席過許多會議的經歷讓他對對方並不陌生,讓他驚異的是這種職務的跳躍轉換。維爾絲向他解釋了其中關聯,又是一批陌生新詞,雖然它們全都由那些所謂“簡單”的數千個單字中的部分組成,狼人也時常驚異人類總是能將長篇大論濃縮成短短字句,但還是聽得頭昏腦漲。那個男人很快就告辭了,維爾絲也利落地為他辦好了事,伯斯拿著檔案走出門,好一段路才停下來,終於後知後覺了點什麼。
在狼人頭頂,一隻白色大鳥振翅飛過青空,略略盤旋後,它一傾身,線條流利的長翅劃破空氣,近乎一條直線地投入一扇敞開的窗戶。
正在手繪圖譜的精靈抬起頭,抬起手臂,稍稍沉肩,穩穩地接住了這位信使。
不久之後,他看著攤開在桌面的信件,微微皺起了眉。
口號聲響徹訓練場上空,在這片平整的土地上,年輕的男性們正在進行例行軍事訓練。一列年輕人排著隊跑過操場外圈,赤著上身,呼吸粗重,在他們剛剛跑過的地方,一群同樣的年輕人揹著雙手站成一圈,盯著圈中一名教官正在和另一名年輕人用木頭的匕首展示搏擊之術。雖然他們的新式武器能夠將大部分敵人阻擋在遙遠距離之外,但戰士的基本技能從他們還是預備隊的時候就一直被嚴格要求。更遠處,另一群人正在爬高下低,和各種為難人的障礙作鬥爭。
在這樣一個充滿了汗水和陽剛之氣的地方,坐在場邊一把椅子上的銀髮青年就顯得尤為矚目。無論是他那頭不合規定的長髮,還是那張臉,還是那副放空的表情,看起來都與此地格格不入,但無論從他附近路過的是誰,全都對他視若無睹,直到一名藍色雙眼的狼人走到他身邊,墨拉維亞才從睜著眼睛的睡眠中醒來。
他轉過頭,看到了和修摩爾一同前來的精靈。
“殿下。”精靈說,“很抱歉,族中來信,我需要暫時回去,替代者已經在路上。”
墨拉維亞歪了歪腦袋,修摩爾說道:“哦,這麼快?”
精靈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還擔負著另一個任務。”
“為了那兩個孩子?”墨拉維亞問。
“是的。”精靈回答。
“讓她不必擔心,這算不上壞事,就算今年也失敗。”墨拉維亞說,“還沒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又這麼可愛,多養幾年又何妨?”
這真不能算作一種祝福,如果他不是這樣的身份,即使溫和如精靈也可能要跟他鬥一場。看著精靈憂心忡忡離去的背影,修摩爾問:“那隻小胖子出了問題,還是兩隻?”
“不算問題。”墨拉維亞說,“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著急呢。”
“那可完全不能比。”修摩爾說,“我還以為那位女王召回這個下屬是別的原因,比如怕他被瘋狂影響心智,以至影響責任之類。”
“我以為他在這兒過得挺快樂的。”墨拉維亞說。
“快樂是不對的,苦痛才是人生常態。”修摩爾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像他那樣承擔著滅世警號的職責,怎麼也該日日愁思,心神不寧,一旦有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生怕哪根羽毛讓你噴出一百里長的火焰——”
“我不噴火。”墨拉維亞說。
“比喻。”修摩爾說。
“享受生活有什麼不好的?他還很年輕。”墨拉維亞說,“而且你說瘋狂?”
“以我這樣的老人觀點來看,這裡發生的一切都算得上瘋狂。”修摩爾說,然後他解釋道,“我去看了那些被驅逐的後代。”
墨拉維亞知道這件事,撒謝爾的族長已經鐵石心腸,所以就有人斗膽來懇求修摩爾,畢竟他看上去有些無所事事,脾氣又不差。而這位重生的老祖宗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