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走了。”他清晰地說。
從車站食堂到為這批學生安排的住處距離不算短,很快他們就出了汗,不過這對他們來說還算不上負擔,走在教導員身旁的一名工作人員向後看了一眼,跟後面的一名金髮少女對上目光,然後她對他露出了一個非常可愛的笑容,他也笑了一下,回過頭。
“這次大概有多少人?”教導員問他。
“從水路來的超過七百人,上午已經來了一些,大多數都會在下午上岸。”安斯說,“照崗哨的訊息,河對岸也會有幾個部落的人到達,但不超過兩百人。那支超過千人的大隊伍還需要兩天。”
“哦。”教導員說。
過了一會,這名教導員又問:“我們的工作組在這兒有多少人?”
“不包括你們,”安斯說,“總共六十五人。”
教導員嘶了一聲,卻沒有說話。即使他不說話,安斯也知道他在想什麼,最終來到的各族獸人恐怕會超過兩千人,不同的語言,不同的族群,不同的目的,有些獸人是來這裡兌換貨幣購買商品的,有些只是來這裡看看傳說中的撒謝爾發生的變化的,還有些懷著不可告人的其他目的。大多數還是各部落依照盟約送來接受人類教導的年輕獸人,但大概沒有人比這些教導員更清楚,把這些滿心疑慮,野性難馴的傢伙套進他們的框架裡有多麼困難,而那些以學徒名義來到的獸人可能比俘虜們更難對付。
數量也許不比慕撒大會更多,工作人員卻減少了。
教導員也回頭看了一眼,他並不太能期待這些傢伙能有多少作用。沒有人盯著這些小崽子,反而要他們去負責其他人,維持秩序,擔當模範,就算上面的決定經常被證明是對的,他也不敢抱太多美好的幻想。
不要鬥毆。不要逃跑。不要破壞東西。
這樣就很好了。
他好像把混在獸人之中的幾十名人類學生給忘記了。
離那場令人驚歎的慕撒大會結束似乎還沒有過去多久,在當初給獸人們準備臨時住所的地方,更多更大的三層建築拔地而起,看起來都有點和新住地有點相似了,不過這仍然只是一些板房,和目力難及的遠處工地上提供給建設者們的一樣。即使住不進河邊那座“水晶宮”,來到這裡的部落獸人們應該也不會太挑剔這種條件,至少少年獸人們看起來毫無意見——他們在軍營的宿舍和這裡沒有多少不同。
少年們進入宿舍,照著床邊的數字把輕簡至極的包袱放到床上,教導員們去了另一邊的小宿舍,兩名工作人員在必要的說明之後也要離開了,他們要先到河邊去,待會這裡的學生也必須去一部分人,把已經到達的和即將來到的外族獸人帶來這裡,讓他們像他們一樣安頓下來。其中一個叫安斯的少年在離開之前,和那名教導員指定為給獸人少年的人類少女說了幾句話,還摸了摸她的腦袋。
看到她回來,走廊下的獸人少年中的竊竊私語就停止了。
她用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看了一圈,“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她的聲音又甜又軟,聽起來毫無威脅,他們只稍稍安靜了一下,然後有人問她:“他是你的男人?”
“他是我的哥哥。”她說。
“哦——”
但她聽出了這個回應的意思,她看著他們,認真地說:“他是我的哥哥。”
在有些部落,在這個世界的有些地方,有些時候有些兄妹或者姐弟會在一起,他們不會。
那些獸人少年看著她,雖然她的外表和聲音都又甜又軟,但她的眼神,表情和語氣裡,有種和現在正在另一處宿舍整理東西的黑髮少女非常相似的東西,讓這些人類的女孩不同於他們見過的任何雌性生物。由於過往的教訓,沒有人說之前想說的話了。然後她檢查了他們身上的木牌,重複需要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