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的日益發展,教育的成果也越發顯現,雖然獸人群體的內部風氣和價值觀在各種因素的作用下有了顯著的變化,但強烈的好勝心還是讓他們很注意座次、順序、排行之類無關緊要但又能大做文章的東西,剛剛下去那個小子總結的是整個聯盟的生產情況,伯斯排在他之後,完全可以認為是獸人在聯盟內地位的證明嘛。
作為不僅僅是狼人族群所公認的下一任領導者,也日益成為聯盟內獸人一方寄予期望的傑出青年代表,伯斯的報告樸實、詳盡而有力。樸實是他的報告與資訊局負責人一樣,以可靠的資料撐起了報告的可信度;詳盡是他除了舉出資料,還輔以事實分析,讓與會者明瞭獸人諸族在這一年裡幾次標誌性事件前後的變化;至於有力,報告的大部分事實資料是由騎兵巡邏隊在日復一日,月復一月,走遍了聯盟的每一個部落獲得的,這不是一份簡單輕鬆的工作,也沒有人質疑他們的記錄,無論騎兵巡邏隊的原始記錄是什麼樣子,伯斯的報告都是平靜客觀的。
平靜的是他的語言,客觀的是他的敘述方式,但就報告本身而言,這種平靜客觀讓與會者更清晰地看到了獸人群體內部的發展不平衡和觀念的參差,以及聯盟為了讓他們融入正在飛速成長的工業體系而作出的種種努力。
比起聯盟內的人類群體,獸人群體對新秩序的接受確實沒有那麼快,他們對術師的忠誠也沒有那麼堅定到可以捨棄一切,更不必說對知識的追尋和對改造自身、改造現實的熱情了,在人類已經在外打下偌大基業的時候,獸人內部仍不能徹底整合,這是讓他們不安,卻又不能不面對的事實。沒有人懷疑術師指引的就是未來的方向,所以當意識到自身同他之間的距離的時候,緊迫感就湧上人們的心頭。
阻礙獸人像人類一樣迅速提升的不是術師的區別對待和機遇的缺乏,而是比起聯盟中那些因為一無所有而傾盡所有去追隨的人類,他們因為擁有他們失掉的東西——土地、族群和頑固的傳統——而在原地徘徊了很長一段時間。伯斯的報告以無情的語調說,如果獸人諸族再不積極起來,他們不僅會越來越變成聯盟最落後的一部分,還有可能連那兩個基點城中比他們起步更晚的人類都追之不及。
“當他們看到前進的道路時,就意識到要打碎身上的枷鎖了。”伯斯的聲音迴盪在大廳裡,“作為獸人,如果我們為今天比昨天過得好了就心滿意足,就好像百獸爭雄時,豺狗在守著吃剩的屍體吠叫,說我們已經吃得很飽很飽……如此廢物,不如重新變回野獸。”
伯斯的報告結束了,美貌的精靈走上講臺,她的容貌和輕靈的聲音好像是對剛才凝重氣氛的一種調節,她的發言內容聽上去也確實沒有多少尖銳的東西。在這份文辭優美的報告中,她總結了撫松港開拓者過去一年的作為,提到了他們經歷的幾次鬥爭,描述了奧比斯王都目前的形勢,報告各項改造工程的進度及其產生的影響,以海運輸入為基礎的貿易恢復和發展狀況,這些大多是人們透過日常閱讀報紙和聽廣播就能有所瞭解的。
然後,她開始談到這個地區的未來規劃。
王都新區的試驗田取得了很好的收成,引起了王都人民對農業的很大熱情,擊退法師團之後,開拓者已將國王及主要貴族軟禁起來,並終止所有貴族對他們名下土地的權力,對王都及周邊的土地進行了重新的調查和統計,並已經對土地進行了再分配。在自願原則下,預計能實現讓包括農奴在內的所有王都居民實現耕者有其田,分配之後剩餘的土地,則由開拓者作為公社農場經營。
接著,她說:“根據當地武裝的發展速度,繼續脫產訓練半年,在夏季糧食收穫,秋季播種開始之前,時機大致成熟,就可以以行動謀求奧比斯全境於我們控制之下的統一。”
會場輕微地騷動了起來,嗡嗡的話語聲如蜂群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