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獻,雖然身處世界的終點,但只要願意冒險,仍有很多人能過上相對舒適的生活,這些人掌握的財富與生活的需要支撐起了公國的繁榮,因而得享尊貴地位,他們清楚自己的價值所在並善於表達這種價值,長期以來同公國的管理者保持著恰當的關係。
這是一種和諧的,穩定的互利共存關係,應當保持到世界末日去。
他們決不允許有人破壞它——然而世界上並無絕對之事,這種美好的關係被破壞了,就在這兩三年裡,短暫得連一個孩子都來不及長大。諸多不妙的訊息從那座最負盛名之城擴散到公國各地,將整個公國都籠罩在一種令人抑鬱的氛圍裡,正如這冰冷、陰暗而凝滯的冬日。
一切的根源在於新大公的上位。
新大公給日丹帶來了這樣一個前所未有的時期:掌權者的權力完全凌駕於商會和行會的聯席會議,這位年輕的繼承者聽不進任何理性的規勸,一心信賴他身邊的異人客卿,對商會及各大行會施以毫不留情的打擊,制定各種針對他們的嚴厲規範,擠佔他們的市場,奪取他們的利潤,挖走他們的學徒,並將手伸進原料的源頭產地……
簡直是毫無吃相!
這樣不留餘地的壓迫自然引起了人們的憤怒,不僅商人,連貴族都起來反抗他,但由於這位新大公有正統的名義,更重要的是他有強大的武力,那些反抗之人其實從未想過動搖他的地位,他卻以此類罪名對他們重重打擊,溫和的反抗不得不以失敗告終。而後這些勇敢之人也遭到了嚴酷的報復,有人失去性命,僥倖逃生之人也再起不能。令人髮指的是,大公明明使用了令人不齒的暴力,卻厚顏無恥地說身為公國的最高統治者,他只是在用合理手段維持公正的秩序。他是如此地自私自利,哪怕將財富用到城中那些懶惰之人的身上也不肯讓他們稍稍分潤,使得城中怨聲載道,不僅被無辜捲入的商人日益艱難,連依靠年金投資的貴族也感到了生活的窘迫。
雖然今年新取暖技術的傳播——人們很不情願承認這是新大公給予的恩惠——讓許多家庭減輕了過冬的負擔,但這個社交季節的前期,從城內的豪華私邸到城外的溫泉公館,人們只要聚在一起,不是唉聲嘆氣,就是詛咒不已,因為群策群力,他們一時竟然找不到什麼有用的辦法來阻止情況變得更壞。
因為大公如今手中有三樣無望而不利的神器:一是冶鐵鍊鋼術,二是玻璃製造工藝,三是紡織機。
每一樣都是會嚴重影響國內商業平衡的東西,大公不僅將它們一一拿出,還不向商會和行會打招呼地將它們投入大規模生產,嚴重衝擊市場秩序,致使公國內物價波盪,不知多少人因此從天堂跌落地獄,大公的財富卻反而水漲船高。
世事總是如此,好的總能夠變得更好,壞的總是會變得更壞。大公的財富越多,就越能置辦更多的產業,豢養更多的法師和士兵,他的統治也就益發穩固……並且由於他擅長收買人心,不必說城中的那些貧民,一些平民和小商人只是因為受過他一點漫不經心的恩惠,有時也敢大著膽子說起起他的好話來。多麼可悲可笑的場景!
未來的慘淡已能預見,教人們如何還能產生歡樂的情緒?即使痛飲美酒,放形浪骸,也難以消去心頭愁霧。
但冬季過去大半之後,卻有一些不明來源的訊息悄悄在各處沙龍流傳,人們竊竊私語,告誡密友保守秘密,然後密友再接著告誡下一個密友,不知何時起,“聽說”“據傳”變成了言之鑿鑿,流言繼續發展下去,言之鑿鑿變成了一股看不見的風暴,席捲全城。
一直以來人們都想知道,大公甫上位便如此專橫與貪婪,他得罪了眾多的貴族和商人的底氣從何而來?他擁有的那些神乎其技的技術是出自何人之手?難道是他身邊的遺族客卿?拿這些罪人是何時來到他身邊為他忠誠服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