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廣闊的土地上建立賑濟農場,一部分按塊租賃給無地或少地的農民,另一部分則由他帶領虔誠的教徒耕種,產出除留下一半以供自身所需,另一半用於奧森郡重建,透過公共會議決定這些產品的具體分配;與此同時,他以糧食為報酬徵集人力,修整道路,平整土地,在賑濟農場內建起一些新農莊,將奧森郡剩下的教士全都從修道院趕到農莊中去,讓那些瘦弱蒼白的手像農民一樣握住鋤頭和鐵鍁的木柄……
他讓卡斯波人到處彰顯武力,砍殺盜匪,懲戒不義之人;他在郡城和較大的市鎮中設立賑濟點,向貧民佈施薄粥,發放疫病藥物,並帶走乞丐;這些都是讓人無話可說的善舉。然而他又找到了奧森郡舊起義軍的殘黨,並透過他們與鄰近地區的其他起義軍互派了信使;為那些逆賊開放道路,將他們向那座城引薦;並且未經任何人的允許就與那座城市訂立了長期的契約,以供應人力和透支土地未來的產出為代價,向外邦人交換持續的援助。
總而言之,在回到奧森郡之後,塞力斯主教幹了很多事,兇狠的卡斯波人確保他的意志在大多數時候都能得到實現,新瑪希城的援助由確保他的承諾絕不會變成空話,這些雷厲風行的舉措給他帶來了更大的權威,也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爭議。
因為他是主教而非貴族,他掌握這些權力沒有足夠的正當性,何何況他還是一名曾經被大絕罰的主教,如今卻完全像是這個地區的主人了。他是如此專斷,輕易不讓別人干涉他的決策和對各種賑濟物資的分配。可人人都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外邦人在背後的支援,卡斯波人真正的僱主是外邦人,他推行諸多措施時最得力的部屬也是外邦人,所以他的諸多作為究竟有幾分是出於他自己的才能和意願?大絕罰、同外邦人勾結早該讓他被逐出教去,只是因為教廷暫無餘力派遣地位足夠高的人來拿掉這個冠冕,所以他仍戴著這個主教的頭銜,這是不是一種無恥的佔有?
他展現的那些神蹟,是不是向魔鬼出賣靈魂交換而來的騙術?
這些非議只在那些在簡陋的農莊中苦熬的教士中產生了比較大的影響,而由他們引起的騷亂輕而易舉就被鎮壓了下去,淋漓的鮮血讓這些孱弱的教士很快安靜下來,認識到哪怕手握武器,他們也成不了什麼氣候的事實。無論他們是因為什麼才產生了能因人多勢眾而對主教大人進行審判的錯覺,現實顯然和幻想是完全不同的。
這場騷亂沒有對塞力斯主教在奧森郡進行的規劃產生多少阻礙,背後的慫恿者顯然不會善罷甘休。塞力斯主教確實是在盡力將這個苦難深重的地區拖出深淵,面對如此艱難的使命,使用的手段即使過激一些也是完全能夠理解的,沒有其他人能取代他的位置做到這一切。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因他的行為得利,或者他們也未必是不能得利,但相比另一些——或者說在奧森郡佔很大數量的那些人能夠得到好處,他們認為自己沒有得到應得的那些東西:無人之地和無主之財,而是被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兒,還是惡名昭彰的外邦人的走狗全部佔去了,那是非常不公平、非常不合理、非常令人仇恨的。
卡斯波傭兵的首領同老主教說:“我把他們殺了。”
然後他又說:“他們真是不太聰明。”竟然認為幾場宴會、一些花言巧語,再加上女人和財寶就能令卡斯波人背棄僱主。其實如果他們提出的條件足夠動人,卡斯波人也未必不會動搖,但那些條件必須真的非常非常地動人——一個貴族的封爵或者一塊豐饒之地這樣他們給不起也不會給的東西。因此,當這些人喝著來自新瑪希城的酒,滿臉通紅,擠眉弄眼地將一個小錢袋偷偷塞過來時,卡斯波人的首領想到相比每有動作,就成百上千,甚至將一個族群甚至國家的命運完全改變的外邦人,只覺得他們可笑。
重建奧森郡耗費了塞力斯主教絕大部分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