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想過,倘若你們失敗了,會發生什麼事嗎?”
“人總有一死。”這位異鄉人笑道,“當然,我們會竭力避免任何不必要的犧牲。”
法師和學者們再度沉默。
終於有一個人下定決心,開口道:“你我在根本觀點上大相徑庭,但我仍然承認你們生存在這世上是有意義的。你們可知道,此時的東方大道上,正有——”
他停了下來,臉色突變,抬手扼住喉嚨,發出喘不上氣的聲音。其餘人大驚失色,紛紛起身離座,“封言術!”他們叫道,並作出防衛的手勢,“是大法師!”異鄉人也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但同他人相反,他們向那位在地上翻滾的法師撲了過去。
“快快快!”
他們從衣兜裡掏出成堆的零碎玩意在地板上鋪開,胡亂揀出幾個正在發亮和輕微震動的,一個接一個往法師身上按去,一道炫目的光閃過,一個法術崩斷的聲音,差點被封言術勒死的法師大力咳嗽著,在兩名異鄉人的攙扶下撐起了身體。
他一手捂著脖子上的傷口,一邊側頭用顫抖的手抓起了手邊的幾個小玩意,“這是什麼……?”他艱難地問。
“您可以認為是法器。”異鄉人咬開瓶子的木塞,將那些散發著花香的藥粉倒在那道正在湧血的勒痕上,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住了血,驚魂未定的其餘人也臉色難看地結束了對自己身體的檢查,俯身將地上的細小法器逐一撿了起來。
有一些法器在他們手上起了反應,依異鄉人所言解封后,又有幾個人發現並解除了身上的隱患,其餘人暫時沒有檢出,但沒有人認為他們就是安全的,因為那可能是因為有些暗殺術藏得更隱蔽,異鄉人準備的這諸多法器也未能對應。此前一直平安無事,他們萬萬沒想到,竟然在今日以這種方式得知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
從踏進異鄉人領地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是可以隨意拋棄的耳目。
在進入新城區之前,這些法師和學者全都接受過一些人物的接見和贈予,他們可以懷疑的物件遠不止一個。
等待精靈趕來的時間裡,憤怒和恥辱的火焰一直在煎熬這些法師和學者的心靈。心情激盪之下,他們想要在解除禁制後向異鄉人吐露某些訊息,雖然異鄉人感謝並接受了這份友誼,卻婉拒了他們的情報。事關陣營問題,他們請法師和學者務必慎重思考後再作決定。
法師和學者們被重新安頓下來。由於處置迅速,這個突發事件並未向外傳播,即使在“異鄉人”內部,知曉這次異變的人也不多。但總有人會想盡辦法弄到他們想知道的,因為他們生來就是幹這個的——
“幹得好。”傭兵隊長說。
“什麼?”正在小聲背誦條例的人抬起頭來,“你剛才說了什麼,卡爾?”
“我說幹得好。”傭兵隊長說,“不管那x娘養的大法師還是你們這些可恨的小異鄉人。”
他的異鄉人朋友合上散發著油墨氣味的工作手冊,“因為你不喜歡那些法師和學者?”
“那些眼高於頂的蠢貨。”傭兵隊長說,“只可惜沒能讓他們死掉幾個。這次丟人現眼雖然能讓他們老實下來,但你們幹嘛不順水推舟地把他們趕出去呢?”
“當然是因為他們留下來更好。”他的朋友說,“他們不是我們的威脅,正在路上的那些才是。他們已經在這兒待了這麼久,既說服不了我們,也不肯接受我們的說服,因為還有一個很大的難關在他們心中。那麼,在我們證明某些道理的時候,還有誰比他們更適合作為見證人呢?”
“所以他們是蠢貨。其實,我是真挺喜歡你們的道理——”傭兵隊長笑了起來,“不管是這邊這個‘道理’,還是那邊那個‘道理’。”
這個疤痕累累的男人看向腳下的操場,在這片許多體育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