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略者被他們熟悉的部落首領像朋友一樣迎接了進來,他們提著玻璃風燈,走在磚石道路上,那些全副武裝的獸人四處探頭嗅聞著,看著黑暗中的建築輪廓,他們的眼睛閃著綠光,他們的領頭人作出放開的手勢之後,他們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朝四周撲過去。
“這些房子可真大啊。”
“那是當然的,這裡都是為做大東西準備的。”
“那這裡住了多少人?”
在零星的驚叫和吼叫聲中,阿茲城的千夫長和那位族長交談著。
“只有幾百人,這裡是加工木頭,製造陶器和晾曬泥坯,還有幹別的重活的地方。”
“什麼?”來者說道,“我們進了一個糧窩,你卻告訴我們這裡沒有糧食?武器和工具放在哪裡?”
“這裡有一些鐵鍁和鋸子——我知道這沒什麼大用,”那名族長說,“是可恨的人類把武器拿走了大多數,剩下的武器和更多的工具被他們鎖在了北邊的倉庫中,臨走之前他們一直死死守著那兒。然後他們又把鑰匙交給了那個納紋的女兒,那是個非常不像話的女人,只是因為勾搭到了一個撒謝爾叛逆,就完全不將我們放在眼內,我們期待你們來解放我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把同樣不聽話的那些人聚集在了北邊……”
千夫長停了下來,“你現在才告訴我們?!”
“可是訊息已經傳遞給了戈爾茲大人,你看那邊的火光,他們肯定已經打起來了。”
“那也是狗孃養的!”那名千夫長咒罵起來,“他把他的親信都派到那邊去了,讓我們來這裡撿骨頭!”
他猛地轉頭,對四周已經衝入離他們最近的房舍翻找,還有使勁想撬開一些上鎖大門的同伴怒吼起來:“別找了!都給我滾回來!這裡是沒油水的骨頭地,骨髓都沒有了,好東西都在北邊!就要被戈爾茲的那幫野狗拿走了!”他轉身大步走向來路,“快點!要來不及了!”
被他甩在身後的部落族長急步追上去,然後跑了起來,所有獸人都跑了起來,剛剛受過一場大驚嚇的獸人許久之後才敢從居所中探出頭來。
“他們走了嗎?”
“不,他們只是去北邊了。”
“他們能撐得住嗎?”
“那些都是北邊原野和山林來的勇士,看他們的模樣和刀鋒,是多麼可怕呀!”
“我們應該聽莉亞那幫女孩的話,去跟他們在一塊的。這些部落勇士難道不知道,我們只要在坎拉爾城,不在乎是誰在我們頭上,他們怎麼能像剛才那樣對我們呢?”
“可是如果去了那裡,莉亞和她的男人輸了,我們就要變成奴隸了。”
千夫長帶領的這三百多名獸人拼命朝北邊趕去,被欺瞞的怒氣鼓脹了他們的胸膛,他們的眼睛已經能夠看見那些提前一步的混賬搶到了多少戰利品,佔據了多少有利的地方,然而當他們趕到那彷彿燒起了大火的地方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那些也應該被稱為同伴的人的屍體。
很多的屍體倒在地上,屍體上和磚縫裡都是箭簇,還有活著的人在呻吟,另外一些人躲在兩邊房屋的間隙中朝前方射箭,箭支越過燃燒的木牆落在後方,看不到射中了多少,有幾名勇氣驚人的戰士已經舉著盾牌衝到了那堵單薄的牆下,但他們剛剛將手攀上牆邊,搖晃了木牆幾下,他們的盾牌就被射成了蝟鼠,而他們自己也倒下去成為屍體的一部分。坎拉爾守衛者的武器精良得令人吃驚,他們在這個人為的關卡後,只要不知疲倦地射箭,就把眾多阿茲城的勇士壓得不敢露頭——他們的箭支簡直無窮無盡!
千夫長剛剛帶人來到就被射倒了幾個人,連他的胳膊上都中了一箭,他抓住箭桿猛地一拔,帶起一溜血滴,像那些抬不起頭來的人一樣躲到了路邊,他的部屬也紛紛後退,弩箭追著他們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