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後至少一公里多接近兩公里的地方微微揚起了一陣雪霧,然後才傳來一聲悶響。一點鮮明的紅色搖動著,那是負責觀測的人在用簡單的旗語示意。
雲深放下望遠鏡,就聽到一直以裸眼觀察的範天瀾對負責記錄的技工說道:“1750米。”
“……”雲深只有默默地扭頭。
試炮不是一兩次就能完了的,雖然昨天已經得到了通知,不過第一聲炮響響起的時候,那巨大的聲響還是把不少人嚇了一跳,連雲深擱在桌面上的鋼筆也輕輕彈跳了一下,發出嗒的一聲。
同樣被嚇到的那位女性一邊拍著胸口一邊朝床上看去,原本睡得一臉甜蜜蜜的樹精靈果然動了動,長長的睫毛抖了一下,他懵懵懂懂地半睜開霧濛濛的綠眼睛。
乖乖乖乖你不要怕,那是術師大人在打雷而已,你可千萬不要哭啊……守在床邊的遺族女性想安撫他又不敢接近,她不確定這個耳朵長長尖尖的孩子能不能聽懂她的話,也怕自己粗糙的手伸過去會颳著這個孩子掐得出水的臉蛋,就是可以隔著被子拍撫,她也不能碰術師大人的被褥啊。
又一聲炮響傳來,樹精靈的眼睛又睜大了一點點。
那位女性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地看著他,被吵醒的樹精靈還是一臉迷迷糊糊的樣子,不過他本來放在臉側的小拳頭鬆開了,短短的手指先是伸上去摸住了自己的長耳朵,然後抓住它們往下一拉……接著扭啊扭的,把圓圓的小身體轉了個方向,又窩回了被子裡,只露出頭頂的綠毛。
“……”那位緊張的女性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點,那又輕又緩的呼吸聲她再熟悉不過——這孩子居然又睡著了。
此時在翼蜥上的眾人也聽到了聲音。
“快要下雪了?”在龍騎兵全神貫注操縱翼蜥下降時,一名原籍大陸北部某公國的騎士抬頭看著陰暗的天空低聲說。在他那寒冷的家鄉,有時候下雪之前也會打雷,不過記憶中的那種聲音和現在聽到的似乎不太一樣。
還在高空之上蒂塔騎士們就遠遠地見到了副團長給他們標註的地點,能夠辨認出最主要的建築形狀十分規整而且巨大,顧忌那裡有一位暫時不是敵對人物,而且據說是來自遠東的黑髮術師,已經差不多將隨行而來的高階法師損失殆盡的蒂塔騎士們在徵詢過精靈之後,選擇了離那群建築有一定距離的地面下降,這片還未受到人類開坑的河谷植被茂密,他們花了點時間才確定落腳地。
又一聲爆響傳來,接二連三從翼蜥上跳下的蒂塔騎士還好,耳力靈敏的精靈就顯出了有些不適的模樣,與精靈親王同乘一騎的精靈扛著兩位還未甦醒的同胞從翼蜥身上滑下,精靈親王帶著格奧爾剛剛落地,一個奇異的聲音就讓他抬起了頭。
一個黑點似乎從天邊而來,頃刻之間就到了眼前,能夠反應過來的只有少數人,大多數騎士和精靈只是聽到了一聲重響,然後噼啪吱呀的碎裂和斷折聲接連響起,在一片震驚的目光中,離最近一頭翼蜥只有不到50尺遠的人腰粗高樹倒下了。避讓不及的那頭翼蜥被倒下的樹冠壓住了尾部末梢,沉默的巨獸往一邊挪了兩步,抽不出來的尾巴繃成了一直線。
“……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被攻擊了?”
“但在降落之前不是確定這附近沒人嗎?”
短暫的騷動之後,大部分的蒂塔騎士都選擇留在原地警戒,那頭翼蜥的騎手與騎士合力從樹下撬出飛行獸的黑尾,一名精靈也跟了過去,不過他並不是去協助人類的。
在精靈在斷枝和亂雪之中搜尋的時候,雲深把望遠鏡遞給了塔克拉,對範天瀾問道,“天瀾,你調的仰角這次有點……好像打中人了?”
透過望遠鏡觀察著翼蜥降落方向的塔克拉偏頭看了範天瀾一眼,嘴角勾起了一個“我懂的”的笑容,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