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
“回到部族之前,”範天瀾說,然後停頓一下,“我落進了陷阱,委託人一開始就想殺了我。”
雲深沉默了一會兒,雖然詳細的過程天瀾沒有說,但當初的情形該是如何兇險,才會讓他在回到部族之後還要受餘毒所制?
“……我一直沒發現,很抱歉。”雲深低聲說,他和範天瀾認識的時間還不夠兩個月,這位青年一直在許多地方對他幫助良多,因為朝夕相處,雲深也以為自己對他是比較瞭解的,卻直到現在才從本人口中直到他中毒的事,“那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餘毒還有影響嗎?”
“你救了我之後,就慢慢好了。”範天瀾說,也許是那時候他的血流得太多,那些烈毒也隨之排了出去,靠著比野獸更頑強的生命力,他漸漸找回了自己的力量,“在20天之前,我的力量已經全部恢復了。”
“這樣就好。”雲深鬆了一口氣,在一邊的水槽中洗去手上的試劑,然後用毛巾把水分擦乾。暫時無事可做的範天瀾視線隨著他的動作移動,直到雲深走到面前。
即使相比遺族的少女都顯得柔軟的手抬起來,在他髮質粗糙的頭上輕輕摸了一下。比他稍矮一些,面孔線條柔和得看不出年齡的黑髮青年用一種令人心絃顫動的溫柔表情注視著他,“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
範天瀾怔了怔。那隻手只是摸了一下他的頭髮,他連指尖的重量都沒感受到,那人就把手收了回去。
連思考都不用,他的身體自發動了起來,能夠捏碎石塊的雙手放在對方有些單薄的肩膀上,範天瀾把人向後推了一下,附近就有一把椅子,雲深退了退,在那張椅子上坐下了。
“……?”回應他這些粗魯動作的表情是迷惑的,卻也只是迷惑而已,已經如此接近了,這個人還是對他沒有任何防備。
範天瀾單膝跪了下去。雲深看著他的視線也從仰視變成了俯視,範天瀾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就像最純粹的寶石一樣的黑色雙眼中還是對他這些行為的不明所以,靜靜看了一會兒,範天瀾把手伸到雲深的腰後,用可以說是輕柔的力量把他往前帶了一點,然後把頭靠在了他的胸前。
“……”
——這,好像是在撒嬌吧?
雲深在稍一愣神之後,微微笑了起來。天瀾一直都表現得很成熟,他的力量和資歷讓他表現得完全是一個成年人。即使是當初把他從那個血腥河谷中救起來的時候,哪怕在睡眠中,雲深也沒見過他有一點示弱的樣子,現在這種模樣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男人應該有男人的樣子,比如說要堅強從容什麼的。但云深並不認為偶爾的示弱有什麼不對,再怎麼強悍,天瀾也只是一個少小就不得不遠離家鄉,在殘酷的爭鬥中成長迅速,也受到了許多傷害的還不夠20歲的青年。在地球上,他這種年齡還大可以理直氣壯自稱為男孩,是還能夠被家庭和社會寵愛的年紀。雲深微微一動,伸手撫上眼下粗硬的黑色頭髮,從初次相遇至今已經過了差不多兩個月,天瀾原本的半長髮已經差不多算是長髮了,倒是他自己的沒怎麼長。順著觸感有些粗糙的長髮撫摸下去,雲深輕輕擁住青年寬闊的臂膀,代他那些沒有見過的親人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此時在鐵礦礦場邊緣立起來的瞭望臺上,今天早上輪到值守任務的貝及把望遠鏡放下來,轉身飛快地爬下了望臺。
“不好了!那些狼人又來了!”
第73章 來者是客
正蹲在宿舍的最頂層上,給搭建雞舍的大人打下手的風岸轉過頭,在這個高度,他可以看見那支正從西側向著這邊行來的隊伍,在一堆黑灰色的皮毛中,某位騎士跟他那位獸親的銀色毛髮十分顯眼。
移民至此地的第一個月,以遺族為首的移民聯盟來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