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來說,你來到這裡,才是太好了。”範——準確地說是範天瀾今晚難得地比較多言,被他如此認真地注視著,雲深有點當不住的感覺,只能對他微笑。
“對我來說,能見到你們也很好。”雲深說,頓了頓之後,他看著範天瀾的眼睛,問道,“對我從何而來,你沒有疑問嗎?”
範對上他的視線,平靜地說,“有。但我知道現在不是時候,而且這並不重要。”
雲深笑起來,“你現在還不知道我會帶來什麼。”
“你已經帶來了最好的東西,”範低聲說,“那就是希望。”
第10章 大家都是男人如何如何
雖然昨天睡下的時候已經很疲倦,和在野外防潮墊和睡袋也改善不了多少的粗糙地面比起來,這張遺民部族特地為他準備,在乾草和樹葉上再墊上幾層獸皮的床鋪也沒讓雲深的睡眠改善多少。在揮之不去的皮質腥味中醒來,雲深眯起眼睛,發現範天瀾果然已經起身,正在熹微的晨光中脫下雲深給他的套頭衫,換上遺民部族特有的麻布短打。以現代的男性審美來看,範天瀾的身材非常出色,手腳修長,比例近於完美,動作時手臂和背部的肌肉舒張著,有一種力量性的優雅。
這是一位戰士的身體。他過去一定參加過不少戰鬥,那些經歷在他深麥色的面板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痕跡,像是無言的勳章,不過有些傷痕不太像來自戰鬥,他身上有鞭撻的痕跡,在右肩上,還有一個兇猛獸類的烙印。當初為範天瀾治療的時候雲深就看到了那個印記,但這是他第一次向這個人詢問。
“天瀾,我能不能問,你肩膀上那個是什麼?”
換好衣服的青年怔了怔,回頭來看他,“你在叫我?”
“你那個名字原來的念法我不行,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嗎?”雲深說著爬了起來,雖然他的表情和語氣仍然是範天瀾已經習慣的溫和,但剛剛醒來的他給人的感覺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範天瀾當然不會計較這個,反正這個人奇怪的也不止一個地方,“我也覺得那個名字很難念,祭師說這樣能更好地保護我的真名,讓我始終保持本心。”
“保持‘本心’?”
“因為我要去當傭兵。這個,”範天瀾伸手摸了一下右肩,“是我參加的傭兵團的標誌。”
“‘傭兵’?”雲深念道,在範天瀾為他解釋這個名詞之前理解了意思,他回憶一下,天瀾背後那個標誌似乎是兩頭互相撕咬的野獸,跟傭兵團倒是配得上,“現在你退出了嗎?”
“我把團裡的所有人都……”範天瀾頓了一下,“打敗了,就退出了。”
那個停頓十分微妙,雲深看著他在逐漸明亮起來的光線中越發分明的側臉,一直覺得這個人特別冷靜果斷,身手也強大,看來還是跟職業有關係的,“那麼,你做了幾年的傭兵?”
“7年。”
這下怔住的變成了雲深,“你不是少年的時候……”
“我是在12歲的時候加入了傭兵團。”範天瀾說,“不過最後離開的不是開始那一個。”
“你——今年多少歲?”
“19。”範天瀾說,雲深不敢置信地看著他,19?!他跟絕大多數的大學一年生一個年紀啊!
“……?”範天瀾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現在這個表情總算有那麼點接近他真實的年齡了。
“我27歲……”被現實嚇了一跳的雲深喃喃。
範天瀾微微睜大了眼睛,“……你不是剛成年嗎?”
總之,充滿驚喜的早晨就這麼開始了。
雖說名義上兩人有著8年的年齡代溝,但兩人之間的相處並沒有什麼改變,範天瀾還是雲深的貼身保鏢,雲深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何況兩個世界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