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知悉相關歷史的人都知道,獸人帝國的初代皇帝薩莫爾犧牲在裂隙彼端的戰場上,人類的皇帝只帶回了他的長劍,從這柄長劍作為帝位象徵回到拉塞爾達的王宮,無論圍繞著它發生過什麼,它始終不曾離開過獸人帝國的領土,在他手上,他也從未找到它受過致命傷害的記錄。或者這名銀髮青年在說謊,或者是他的能力不夠發現更深處的事實。
“在裂隙?”他用盡力冷靜的聲音問。
“那是你們的說法,”墨拉維亞說,他看著修摩爾的表情,用一種幾乎是無辜的語氣問,“這把劍更適合你的力量,它的前任主人和你有關係嗎?”
修摩爾是第一次感到這具身體和自己的靈魂是如此契合,太陽穴鼓動著,血液壓迫著喉管,讓他的聲音簡直要和心臟一起失序,“……你見過他?”
“屍體……但靈魂保留了下來。”墨拉維亞說,“我只見過他的那種形態,那是一名黑髮藍眼的狼人,血脈純正的魔狼,他的實力在他的種族中應該算是不錯,我不太清楚他為什麼會站在中州世界的立場上和自己的種族戰鬥,還死得有些悽慘。”
修摩爾一下子站了起來。
“我的兄長認為他身上有些值得尊重的東西,何況他的意志是如此強烈,所以他強化了他的靈魂,把他送到了他想去的地方。”墨拉維亞說,側著腦袋回憶了一下,“不知道經過兩百多年,他屬於人的部分還剩下多少,也許差不多磨光了?畢竟,看守大封印,那不算是簡單的工作。”
一直以幹練從容姿態示人的狼人終於失態了,他一手抓著冰皇劍,另一手緊握成拳,沒有一種語言能描述他此刻受到的衝擊,有一個聲音在說不對,這是謊言!他相信薩莫爾已經在兩百年前死去,靈魂永存樂土,也絕對不會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胡亂編造的東西!但在腦子那些嘈雜得讓他連思考都難以為繼的聲響中,還有一個聲音冰河一般潛流而過,麻木他的神經,它在輕聲說:那才是他的選擇。即使生不如死,即使在漫長的歲月中被一點點消磨人性,如果是他能做到的,他就不會猶豫。
而且你不覺得高興嗎?在放棄所有希望,只留下回憶之後?
許久之後,修摩爾才啞聲道:“……你能證明嗎?”
“我現在還在這裡,就是證據。”墨拉維亞看著他的神情,神情平淡,“連我都回不去了,他們做得不錯吧?”
“你的身份,”修摩爾低聲問,“不是裂隙魔族?”
“你可以向那位術師尋求答案,”墨拉維亞豎起了食指,“我把這個秘密交給了他,就不會再說一個字。”
“但你向我說了別的東西,”修摩爾說,“你我之間毫無交情和利益,為什麼?”
“因為我心情不好。”墨拉維亞笑了笑,與那張超脫性別的面孔平常的表情相反,這是一個居高臨下,冷酷而惡意的笑容。
那個孩子最近表現出來的東西,讓他想起了一些讓人很不愉快的記憶。和他期望的相反,這個孩子與兄長的相似之處極少,反倒是是那位術師……除了性格顯得不夠堅決。墨拉維亞挺喜歡他,那個孩子和術師的關係很好,墨拉維亞知道即使特意去找,這個世界也未必有幾個人能如這位術師一樣成為龍族完美的啟蒙者,在發掘自己的力量之前,完全可以用工具和手段的方式獲得好的結果,同時又教他們控制自己,不受暴力和慾望矇蔽身心,簡直再理想不過。後來墨拉維亞才感到有些不對。
不知是否因為那份無法解釋的類同血脈,即使那個孩子不像他小時候那樣熱情活潑,墨拉維亞還是從那些細微的表現聯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痛苦至極的成年之前,他也一樣地喜歡留在兄長身旁,在他身邊的時候,自己的胃口總是特別好,精力也尤其旺盛,無論叼著兄長的翅尖還是尾稍